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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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东林低头看了一眼被裴溶月抓过的护臂,又看向手脚并用往洞口爬的裴溶月皱起了眉,女子亵衣亵裤本就轻薄,更何况裴溶月用的自然是最为轻柔舒适的,女子纤浓有度的身体曲线在这番动作下毕露,蔡东林甚至听见了身边吞咽口水的声音。 解开身上的披风,一把拉住竭力往上爬的裴溶月:“穿好!你别折腾,我来!” 抬头就发现青云背着徐敬文…… 裴溶月焦急道:“小心些,他左手受伤了,中了箭。” 青云红着眼眶恶狠狠的瞪向裴溶月:“裴娘子,我家主子若是无事也就罢了,倘若有一丝差错,你们整个裴家都要给他陪葬!” 裴溶月脸色一白,摇摇欲坠:“是我对不住他,是我连累了他,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我昨天……” “让开!”青云冷冷道。 一直跟随在徐敬文身后的布衣男子却对裴溶月说:“我看了他的伤口,你做的很好,没有贸然拔箭,他的烧也退了就说明没有大碍,别担心,回去拔出来好好养着就是了,没有伤到骨头,这是万幸。” 裴溶月连忙让开,听闻此言倒是终于放心了,徐家家仆拿着她做的担架将徐敬文运了下来。 其实这个高度也不高,对于蔡东林等人来说撑着手就上去了,只是对于裴溶月来说就是有些困难了。 裴溶月感觉紧绷了一天一夜的神经终于放松了,眼前一黑软倒下去。 蔡东林眼疾手快一把揽住裴溶月,陈七连忙牵马上前,蔡东林抱着裴溶月轻松上马,将她面对着自己用披风紧紧绑住,接过缰绳沉声道:“众将听令!” “有!” “原路返回!” “是!” 裴裴溶月再次醒来,入目便是土墙木床,身下软绵绵的,被窝也暖烘烘的。 在被窝里顾涌了一会儿,感觉肚子饿的厉害,嗓子也干,身上又疼又绵软,没有力气。 屋里没有人,裴溶月撑起手,哀叫一声倒回床上。 右手传来钻心的痛意,全身都痛,肩膀也火辣辣的疼,脚底更是又痒又痛,疼的她直发抖。 门被猛的推开发出巨大声响,一个高大的男人快步冲了进来,身上还带着浓厚的血腥味儿。 “怎么了?碰到伤口了?”蔡东林快步上前扶住裴溶月,身上的铠甲还沾染未干的血迹。 裴溶月闻到立马胃里翻涌,扭过头开始干呕。 “唔~我、想喝水。” 蔡东林手足无措,眼里有些黯然,“我去叫福来。” 福来此刻正端着托盘,里面有药还有粥。 “你主子醒了,你去服侍。” 说完便一阵风似的走了。 福来加快脚步,果然看见裴溶月脸色苍白的半靠在床上,惊喜交加,“主子,您醒了……呜呜…您可算醒了,您都睡了三天了,可吓死我了…呜呜呜……” 裴溶月头疼的闭上眼,哑声道:“我渴了。” “我、我这就给您倒水。” 福来连忙放下托盘,倒了一杯水递给裴溶月,“慢点儿,小心呛着。” 裴溶月连喝了三碗才摇了摇头:“徐公子呢?” 福来眼眶一热,又落下泪来,“他早醒了,除了手臂的伤严重了点,其他都是皮外伤,就是风寒反复,所以没来看你。” “蔡东林他……怎么还在这儿?” 福来看了看屋外,见蔡东林不在这才低声道:“蔡正君将黑风寨一网打尽,今天刚得胜归来,连历城知府宴请都推了就来这儿了。” 裴溶月听到徐敬文没事就放心了,“我们这是在哪儿?” “咱们借住在一农妇家中,徐公子在村长家呢,您别急,吃点东西再就去看他。” 说罢吹了吹勺子里的粥喂给裴溶月。 裴溶月实在没力气,就这么一口口吃完了。 喝了药本想恢复点力气就去看看徐敬文,没想喝完没多久就困了眼皮子打架,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蔡东林沐浴更衣后走了进来,见福来坐在一旁拿着书正看着呢。 “睡着了?”声音压的很低。 福来连忙起身行礼,点了点头:“喝了药就睡了。” 你去歇着吧,我来守着,有事再叫你。 福来没有说不的权利,这也是主子,府里名正言顺的主子。 …… 蔡东林看向裴溶月的目光很复杂。 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女人,虚荣、娇纵、又蠢的可怜。 可是这样一个人却忍着伤痛拖着体型比她多出一倍的男子硬生生走了二十里路,这根本不像她。 娇生惯养的人怎么受得了这种苦? 是因为那个叫徐敬文的男人? 也是,为了萧归鸿心里压根没有她的人可以伏低做小供人取乐,如今移情别恋看上旁人自然也可以为了他吃不能吃的苦。 蔡东林说不清心里是怨愤多一点,还是无奈多一点。 看着床上苍白却仍旧美的惊心动魄的女人,她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又或者,他从来都不了解真正的她。 毕竟自打成婚后他就去了京郊大营鲜少归家,二人见面的次数五个手指头数的过来,接连进门的萧归鸿夺去她全部注意力,每次匆匆一个照面就了事。 他确实从未了解过她。 裴溶月又回到了临死的那一幕…… “主子……快走……”鲜血不断从清秀男人嘴里溢出,他受了太重的伤了,他为了护住自己被打出内伤,却仍旧在最后时刻用自己残破的身躯拖住追击她的敌人。 “快……走!”不断从他口中溢出的鲜血阻挡了他想说出口的话语。 黑衣人又一刀直接插进男子的胸口,断了他最后的气息,余光盯着那抹艳红眼里满是眷恋与深情,最终随着生命流逝化为乌有。 而早已透支体力裴溶月回头一撇见陪在自己身旁最久的人也逝去终于停下逃奔的脚步放声尖叫,逼得那些围捕的黑衣人脚步一顿,见她终于不再逃窜而收起了猫戏老鼠的游戏。 “云霞还真是看得起我,居然派出死士来对付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裴溶月望着依旧无任何松动的黑衣人轻眨了眼睫,“既然你们最终目只是我的性命,那就不介意让我再看看他吧?” 裴溶月抬头望向黑衣人之首,虽蒙住了脸,那熟悉的眉眼与身形却还是让她早已死去的心疼的无以言表。 黑衣人迟疑,点了点头,转过身不去看她。 算是全了之前她救他一命的情分。 其他人略有迟疑,却在黑衣人的目光下息声防范。 裴溶月不顾背上刀伤,一步步的走向那早已毫无生息的男子,酸涩不已的眼眶却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温热的液体从眼眶滴落,换来她微微诧异,却也顾不上擦拭。 她眼中只有那个尚未闭眼,眼里还余留眷恋与深情的男子,这十几年的日子一路走来,唯他一直迁就包容,唯他永远把自己放在首位,唯他……一直不曾背离过自己! 其实他如今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在现世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可躺在满是黄土地上的他眼角却有了细纹,黄色的泥土下更加明显。 裴溶月觉得眼前猩红一片,许久都不曾流泪了,怎的自己还会哭? 踉跄的跪倒在男子身旁,颤抖的抚上他的双眼,贴近他瘦弱的胸膛,“若有来生……你便再也不要遇见我罢。” “把你的刀借我用下吧,你放心,我手无缚鸡之力,柰不得你们何,让我安葬他吧,你们将我带走了,谁给他收尸呢?” 为首的黑衣人犹豫的将刀递给了她。 “戚……首领!”有人制止…… 黑衣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闭嘴。 裴溶月木然的挖出个大坑,既不哭也不闹,也不叫人帮忙,还是几个黑衣人看不过眼,上前帮她。 “你们!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让郡主知道,定然要扒了你们的皮!” 季南嘉盖上最后一把土,将刀还给了为首的黑衣人,走向那个叫唤厉害的黑衣人,“要绑着我吗?” 那人冷笑,“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说着举着刀在裴溶月脸上划了一道口子,眼里的可惜一闪而逝,裴溶月却是一个踉跄倒在他怀中,独属女人的幽香袭进鼻腔,香气怡人,男人恍惚了一下,下一秒却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向裴溶月:“你杀了他,你也得死!” 随即胸口冒出带红的白刀,一阵风吹过,裹挟在风里的黄沙黏在了刀口上,黄红交错…… 裴溶月嘴角扯起一抹笑跪倒在地,嘴里的鲜血涌了出来,好疼啊,又疼又恶心,其实不用他们动手,自己也会死的,干嘛多加一刀? 让她都不知道……哪个更痛了…… 原来……服毒是这么痛苦的死法啊…… 她眼皮越来越重…… 为首的黑衣人惊慌失措,上前探了裴溶月鼻息,怒吼道:“谁让你们动手的?啊?”抽出长剑砍到身旁的一位黑衣人。 其他黑衣人皆是一脸茫然与戒备,“首领,郡主吩咐了,让她受尽凌辱才可下手,虽是如此。可人死如灯灭,还是给人一个体面吧。” 说罢不忍去看已经气绝的裴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