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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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苑中灯火通明,几个小侍坐在廊下绣着花儿,时而闲话几句。 初言百无聊赖之际扭头看见了独自一人回来的裴溶月,立刻起身迎了过去。 “家主可用过饭了?”初言经过几次冷遇也学乖了,以往偷jian耍滑也不敢了,不再拿乔作态,恭敬本分。 裴溶月刚一进门正好他当值,连忙上前问候。 如果连主家的器重都得不到就更遑论日后想要往上爬了,以往裴溶月对下人并不在意,是否踏实做事她都不在意,可如今这些日子,院里那些掐尖要强的,无事生非的小侍都被发卖了。 “用过了,更衣洗漱吧!”裴溶月心情舒畅,对初言也就没掉着个脸,反而带着平和的笑容,让她本就精美的面庞更加光彩照人。 初言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麻利的替裴溶月脱下外衫。 福来这时也进来了,一看裴溶月就笑开了:“富源哥说的没错儿,主子一回来,定然是要先沐浴更衣的,可巧我让他们早早备好了热水。” 裴溶月冲他一笑:“他倒是卖了你个好。” 福来并不怕她,嗔怪的看了裴溶月一眼:“您这话要是被富源哥听了定是要伤心的,腿伤了还眼巴巴的担忧您吃不香睡不好的,又怕我们这群粗手粗脚不伶俐伺候不周,这才三令五申说了又说。” 一群人鱼贯而入,福来放好胰子,又将她要穿的衣裳放好,试了水温这才退下。 初言余光瞥见福来的自在和亲近的语气心里不平,一个福来一个富源,既没颜色,也不如他有情趣和才情,偏这裴溶月还就只许他们二人近身伺候。 家主势大,府里人人自危,还是收敛点好。 几年的下人生活多少磨平了这个少年的傲气,只是野心却一直不曾被消磨掉反而愈演愈烈。 裴溶月也在想该怎么将初言丢给云霞,即便他此时不害自己,看着也膈应不是? 一旦事忙,日子就过的快了。 转眼天气已经入秋,天气也开始凉爽。 裴溶月到了东街,与范先生一同看账簿,发现这个月的利润又高了不少,正打算给店里的伙计发个赏钱,就听刘府来人说刘秋淑约她明日去香寺拜佛还愿。 裴溶月不知刘秋淑要还什么愿大抵与那位要进门的也脱不了干系,但为了裴溶许,裴溶月也愿意为自己兄长努力一二与刘秋淑交好便应了下来。 以往她是不信佛的,即便她穿越后仍旧不信。 她向来只信人定胜天,抄了那么些时日的经书也未曾动摇分毫。 范先生对她的好学和算账又快又准惊喜不已,便不遗余力的想把满身经验倾囊相授,裴溶月自是承情,二人相处倒也颇为愉快。 东陵最大的寺庙就是城外的青山寺,传闻曾有大师在那坐化rou身百年未腐,因而青山寺由此闻名东陵。 引得求神拜佛的人络绎不绝,便是求姻缘听闻也是灵验的很。 东陵佛教极为鼎盛,便是好几个君王也是佛教信徒。 马车行到城门口一侧等待。 天微亮,远处却还是一片浓雾。裴溶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孤寂,好似除了远处一二的灯火与天空残存的一二星点之外整个世界就只剩她一人。 其实这些年走过来,她何尝又不是一个人? 兄长再好,也是别人夫婿,安能时时在身侧? “家主,可是要下来歇歇脚等亲家夫人?”裴家马夫停下马车出声问道。 裴溶月趁着被微风吹动的薄纱看向还略显寂寥的街道,“不必了,我在里边眯一会儿,嫂嫂来了记得叫我” 裴溶月话刚落刘府的马车就由远而近,“吁”的一声停在裴家车马一侧,早早在城外排着长队等入城的人群都看着这两辆马车低声交流。 她今日出来没有带任何人,一是想自己散散心,二是富源不在,带不带人都没什么关系。 “我还以为我到了青山寺才能等到你,想不到你竟是早早就来了。”刘秋淑撩开马车轻纱戏谑的看着裴溶月,脸上带着些许惊奇,对于裴溶月这次这么给面子似意料之中又似意料之外。 “嫂嫂相邀,岂敢怠慢。”裴溶月掩唇轻笑。 刘秋淑感慨万千,吃了亏,果真是长大了,说话做事也有了章法。 “嫂嫂起的这般早还未曾用早膳吧?听闻青山寺素斋尤为出名,一直想去尝尝却不得闲如今倒是托了嫂嫂的福。” 少女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些娇俏的卖乖在这略有凉意的夏日清晨让人尤为舒服。 刘秋淑回想起出门前丈夫的欲言又止,让她多多担待自家meimei的性子,现下看来是他多虑了。 “正是打了这个注意才打算早早就去,既避开日头又饱了口福。” 裴家马车跟在刘家马车后边,守城士兵见了刘家的车徽,按例询问几句,便放了行。 两家马车一前一后往青城山赶去。 裴溶月思及前世,她出城谈生意,若是不给足了银钱,货物被翻乱是其次,有甚者故意毁坏货物,更有胡搅蛮缠者恐吓威胁。 权势,真是好东西。 后来不得已带了萧归鸿给的玉牌才每每略给些赏银就能畅通无阻。 有钱无权,也非长久之计。 二人到青山寺时不过卯时将过快到辰时,青山寺长长的阶梯一直从山底直入山顶。端的巍峨大气,清晨萦绕的雾气腾腾尤如仙境。 隐隐从山顶传来的钟声悠长庄严,这青山寺有个妙处便是你想自己爬上去也行,也可花钱上去。 这敛财的法子却是山下周边的百姓经营,用竹子做成的轿子抬着众人上山。 这时来青山寺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秋老虎的威力也在此刻显了神通。 刘秋淑看了看冒头的日头,又瞅了瞅一望无际的台阶默默玩了咽口水,先前雄心壮志被现实打击的一点不剩。 “咳咳、月娘,你素来体弱,我们还是乘轿上山罢,太阳这般毒,你要是晒出个好歹你哥哥非得与我拼命不可。”刘秋淑看着长长的阶梯暗道失算,本想早早出来爬上寺庙更显诚意,可这一眼望不头的阶梯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刘秋淑暗道失算,希望小姑子千万不要当面揭短嘲笑才好。 “多谢嫂嫂,小妹恭敬不如从命了。” 姑嫂二人自然是叫了轿子,裴溶月特地多给了银钱。 清幽的山底因着来往烧香拜佛的信徒逐渐热闹起来,有些家底的都给了些铜板直接坐轿子上山,拮据些的也抄小路上山。 她与刘秋淑现如今并算不得很熟悉,便是有心想顽笑几句却怕会犯了交浅言深的忌讳。 清浅的笑容如春风般熨贴人心,刘秋淑瞧着小姑子这般貌美的容颜不由有些感叹,以前搞得乱七八糟遮掩了这般绝色,过于娇纵的性子也将这好颜色盖了去。 看来是那日落水被云霞打击的狠了,现在倒是懂事多了。 像京城这种圈子能有什么秘密?更何况云霞并不遮掩还到处扩散对她破坏她的名声。虽说裴家娶了八皇子高攀了,可最起码自家这小姑子对八皇子那是没的说的。 都说她小姑子走了狗屎运,娶了八皇子这么个有福气的人。谁知新婚不过几日便闹的鸡飞狗跳,女人嘛,总会有偏宠一个丈夫的时候,像她小姑子这般把八皇子当成眼珠子完全不理其它丈夫那是极少的。 刘秋淑觉得,女人嘛,宠爱男人可以,为了一个男人脸面和自身都不顾了那叫蠢,裴溶月这阵子的表现倒是让她和丈夫都放了心。 如今看她明珠逐现光华不由赞同丈夫所说的,确实是有点慧根的。 摇摇晃晃的被人抬着走的刘秋淑一时想着这些子事便入了神,裴溶月飞快的扫了一眼刘秋淑又看着周边的风景沉思。 只要没有自己这个矛盾在,他们夫妻二人也不至于形同陌路,况且兄长才学气度皆是上乘,如果自己不是他亲生meimei,也很难不对这样的男人心动,更何况刘秋淑本就心仪裴溶许呢? 这一路上有在清扫落叶的沙弥,还有三两的小和尚抱着佛经摇头晃脑。 连日紧绷的神经随着进入寺庙也平缓下来。 自回来这些日子,她很少能如此平静与放松,轻轻勾起唇角,微微闭目享受这难得的平静。 刘秋淑说着说着被她这一笑晃了神,再次感叹自家小姑子这般容貌,以前怎么就喜欢把自己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有些步行的烧香拜佛人瞧着两位贵气貌美的娇娘们不由望愣神,有些随着父母而来的少年们更是看呆了去。 裴溶月感觉到二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脸上,微微有些不自在,虽这样的目光前世她也经历过不少,可这般没有恶意的欣赏让她有些不适。 裴溶许老成持重,面容虽也出挑倒也正派,而裴溶月的容貌带却有些过于艳丽,若非年岁还小,倒不显得妖媚。 刘秋淑想着往日在京都流传的流言不由暗叹时人眼拙。 紫玉苑中桂花飘香,几株金桂如繁星点点开门枝头,秋风萧瑟,凉意宜人。 孔卓然披起外裳等了又等,迟迟不见要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