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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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那边儿还有些活计需要人忙,阴不负反而变成了更忙的那一个,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医馆。骆枕匣总是先去医馆寻他,等阴不负忙完了医馆的事情,两个人再一起回去。 今日也是如此。 阴不负正好做完了活计准备要走,转回头看见骆枕匣怀里抱着一包东西,手上还拎着一大堆东西,正从门口进来。 阴不负上去帮着拿了几样年货,将人迎进屋子里,又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去整理。 “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我上个月托人做的东西做好了,今天去取。顺带买了些东西,要过年了,总得买些东西。” 骆枕匣跟在他身后,抖开一直护在怀里未沾雪意的东西,围到阴不负身上去:“边地的冬天风雪大,你总要在路上来来去去......” 阴不负垂眼去看,将那东西看清。是一件做得还算精细的氅衣,下摆还绣着副月照芦苇图。 他又抬头去看,看见骆枕匣鬓角眉间还沾着雪粒,便伸手覆上去,看着那些雪粒在自己指间化成水迹。 “呆子,有这样的东西要抱在怀里......” 骆枕匣笑了笑,说:“怕沾了冷气冻到你。” “我哪有那样娇气。” 他去年也在边地,没有这样厚实的氅衣,冬日还不是照样过去。 阴不负拎起下摆,上头绣着的芦苇便像是被风翻卷着飘荡一样鲜活起来。 “怎么想到绣这样的东西?” 阴不负本想说请人绣这样的东西费财费力,不如留着给你自己添几件新衣,却听得骆枕匣嘿嘿一笑,回他说:“像你,好看。” 怎么总是要这样夸他。 阴不负压下唇角,红着耳尖说一句:“傻气。” 骆枕匣只是傻笑着盯着他看,像是要把他看出个花儿来。 “呆子,看什么看,回家去了。” “好好好,回家去了,回家了再看。” “没个正经。” 及至来年开春,到四五月里才又有动静。 先生确实是厉害的人物,在他的运作下,军中的条件比从前好了很多。 骆枕匣虽还是经常受伤,却再没有受过之前那样严重的伤。 某天大半夜里,阴不负又被请去大营里,出来的时候看见外头的将士们又在收拾东西,整装待发像是又要出城去。 月明星稀,晚间的风带着些凉意。 他站在角落里看了一会儿,寻见骆枕匣的人影,提着药箱走过去问他说:“你是不是又要出城去?” 骆枕匣转回来看见他有些惊奇,问他说:“这个点,你怎么在这里?” 阴不负悄悄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萧将军这两天是不是又同俞先生吵架了?俞先生又气病了,我来给他看看......”说完这个又问了一遍:“骆枕匣,你是不是又要出城去?” 骆枕匣迟疑了两秒,说是。 “怎么这样急......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不去行不行?” 骆枕匣动作一顿,跟他说,情况紧急,城外好像又来了蛮子的军队,人手不足,不去不行。 可用的人实在太少,就连军医都被征召过去。 骆枕匣又要上战场去,可他上回受的伤还没好,阴不负实在是放不下心。 更何况...... “要是来的是北蛮的大军,你们这几个人上去又能顶什么事儿。” “那也得去。” 没办法的事情。 骆枕匣叹了口气,在阴不负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而后匆匆抽刀割下一截头发来塞进阴不负手里,又轻又快地讲了一句:“我想着......总要有东西留给你。” 要是回不来,总要有东西留给你。 军中常有这样的事情,要出城去的人总会给重要的人留下点东西。 阴不负捏着那截头发,看着骆枕匣急匆匆去集合的背影,想说—— 前两日还同我滚在一起,今日就只留一截头发在我这里。 好狠心的一个大将军。 好在消息有误,来的不是蛮子的大军,只是几个哨探而已,出城的将士们查探一番便平安归来。 回营的时候人多,难免有几分杂乱,阴不负踮着脚往人群里张望,找那个熟悉的人影。 骆枕匣连身上的盔甲都来不及卸,忙走过去找他。 阴不负站在那里,身上披着午后的阳光,整个人透出一股子暖意。 骆枕匣下意识想伸手抱他,又怕自己身上厚厚的盔甲硌到这个人,便只能站在那里对着阴不负笑。 “傻气。”阴不负上上下下打量骆枕匣一番,见这个人活动自如面色如常不像是受伤的样子,也跟着笑起来。 骆枕匣问他说:“你怎么还在营里?” 阴不负叹了口气:“你们把军医都带出去,营里的伤员没人照料,我只能先留着营里搭把手......顺便等等你。” 阴不负轻声讲完,又伸手戳戳骆枕匣身上的盔甲:“这个倒是比之前的厚实很多。” 骆枕匣张开臂膀,任他在自己身上戳来戳去,笑着对他说:“有没有更放心一点?” “哪能这么容易就放得下心。” 阴不负转头听见有人叫骆枕匣过去吃饭,便想起来,骆枕匣他们一行人是昨夜半夜三更出城去的,到现在还没吃过什么东西,便伸手推着骆枕匣让这人先去吃一顿饭补充一下体力。 骆枕匣也听见了,却没着急过去,问阴不负说:“你要不要来蹭一顿饭?” “我早吃过了。” 骆枕匣伸手抓住他的手捏了捏,又问:“真的不留一会儿?” “医馆还要收拾东西,我赶着回去......放开,叫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 “没关系的,又不是什么稀奇事。”骆枕匣抓着阴不负的手,得寸进尺地想往自己脸上贴。 阴不负耳尖红起来,飞快地将手抽回去,小声骂一句没个正经。 抬头的时候见骆枕匣肩上的衣裳有处破了,阴不负又去扯那块布料,看见破开的布料底下有一小片擦伤,便从药箱里拿出一小瓶药膏递过去,同骆枕匣说“回头换下来了拿到我那儿去,我给你补补衣裳。” 骆枕匣应下来。 阴不负又戳戳骆枕匣的胸膛说:“骆枕匣,你能不能少吃点东西。” 骆枕匣将药膏揣进怀里,问他——为什么叫我少吃点东西。 阴不负轻咳了两声,显出几分不好意思来:“我之前明明还踹得动你。” 阴不负记得分明,刚认识骆枕匣那会儿这个人还没有现在这么壮实,两个人刚在一起的时候他还能一脚把骆枕匣踹到床下面去。现在大概是条件改善了,军中的伙食好了,骆枕匣比从前壮实不少,他现在已经没办法一脚把骆枕匣踹下床去。 阴不负越想越气,抬头又看见骆枕匣笑得不怀好意。 “你不要老想着把我踹下去,你说两句软和话我自然......” 鬼才信这一句。 阴不负一脚轻踹到骆枕匣小腿上去,看着骆枕匣本就脏兮兮的衣裳上又多了个明晃晃的黑脚印,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骆枕匣,你自己慢慢洗。” 有够坏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