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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回来了,怎么不给老公开门中

    

老公回来了,怎么不给老公开门·中



    背对着棺材与尸体,你的视线穿过来往客人投向香炉前的遗照。

    槐生还活着的时候眼珠子就黑沉沉的,正对上时让人浑身禁不住的犯冷,所以他大多时间都是微敛着眼睫。现在黑白照上的他直勾勾的看着堂内,像是阴间鬼在打量着可以拖下去的阳间人。前来上香的人若对上了眼,都皱着眉匆匆别开了眼神。

    你与槐生相处久了对他的眼耐受度高,这么呆呆看着只觉得迷茫。世事无常,前几天还说你会和他一辈子的人现在阴阳两隔了。他当时笃定的语气如今看来就像flag一样,你摸了摸鼻尖不合时宜觉得有点好笑,但又止不住有些心酸。

    思绪千百转最终化成一声的叹息,周身的温度不知不觉中低了许多,你搓搓裸露在外的小臂。一注一注的香接连不断,烟雾缭绕模糊了槐生的眉眼,他的唇角好似勾起了弧度。闭眼再睁眼,那抹弧度消失不见,你皱了皱眉,心中琢磨兴许是眼花。

    葬礼过后的两天你开始陆陆续续整理物品准备搬家。不知为何槐生的父母并没有前来收拣槐生的遗物,屋子停留在他离开之前的模样,时常给你一种他还活着的错觉。

    夜晚坐在沙发上用平板看视频,你口渴习惯性的喊了一声“槐生”,没人应你。你又抬高声音喊了两声,还是没有回应。有些气急的起身去找他,站在他房门前突然才想起来,槐生不在了。

    手上平板上视频里的演员在笑,你怔怔的看着,不知怎么地眼泪就下来了。

    槐生还活着的时候你觉得你俩关系生疏,觉得他莫名其妙,偶尔挺烦他的。如今他离世了,你才发现他像空气与水,渗透了你的一切。

    没了他叫你起床,你睡过头手忙脚乱的出门,匆忙间还撞到了小脚趾疼得你龇牙咧嘴。没了他载你上班,你挤在早高峰的地铁里头晕脑胀下坐过了站。没了他给你做饭,青菜下锅,里面的热油溅在了你手臂上。没了他与你道晚安,只有一个人的家空荡的瘆人。

    你曾经觉得槐生奇怪,怎么突然就单方面执着的要和你过一辈子。现在你才发现他好像一直在爱你,安安静静不言语,却替你安置好了身边一切。

    难受的劲儿后知后觉,你蹲下身抱着平板在槐生房间的门前哭得稀里哗啦。关着窗的室内平静无风,窗沿下的风铃摇曳却无声,椅子下的猫儿警惕地炸了毛。

    好歹住了好几年,屋子的东西多得超出你想象。丢一半留一半零零散散好几天才收拾好,离开的前一天你躺在床上心中是怅然若失的迷茫与空。

    那只与你名字同音的白猫在你枕边安然的眯着眼,舒服的呼噜呼噜声像小发动机。它这两天老是去扒拉槐生的房门,替它打开它又立马炸了毛的往反方向跑,就像槐生还在里面一样。

    联想到鬼神之说,汗毛直立的你缩在床上裹紧了被子。兴许是白日收拾东西太累了,即使害怕,你还是招架不住汹涌如潮水般的睡意,阖上了眼皮。

    再次睁眼已是晴天,艳阳悬空却不炎热。你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感觉到口渴便爬起来下地,赤着脚往冰箱那去。

    家中空空荡荡,阳光铺了满客厅,纱制的窗帘飘荡,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梦幻感。打开冰箱,里面蔬果齐全,你钟爱的玻璃瓶装的牛奶齐整的列了两排。还有些困,你迷迷糊糊的拿了一瓶。

    冰箱门自然的合上,露出了门后站着的男人。风铃声叮铃作响,他一如既往穿着一身黑的家居服,面白如纸眸深如墨。

    “槐生?你怎么在这里?”   你问话的同时畏惧地后退了一步,困意一层层的笼罩下来,心中惧怕也止不住眼皮打架。

    槐生皱起眉抿着嘴,仿佛你说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他将即将合上的冰箱门重新打开,拿出里面的冰咖啡后开口反问:“我不是一直呆在家里吗?你刚刚做了噩梦?”

    话音落下,你陷入茫然,仔仔细细的打量周围。现在是晴天,哪里都是阳光,地上他与你的影子拖长交叠不分彼此。

    难道真的是梦……?

    见你半天没反应,槐生将冰咖啡贴在你脸上,刺骨的冷凉让你打了个哆嗦。

    “清醒了吗?我还在这里,你只是做了个噩梦。”   被他这么一说,你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也辨识不出来。笼统的想了想,要是槐生变成鬼了也应该是晚上拜访,怎么可能在这大太阳天的就站了出来。

    劫后余生的放松感让人松了口气,你看着完完整整的他不禁埋怨了起来:“刚刚那个梦好逼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在梦里哭了好久。”

    槐生见你这副庆幸的模样不禁露出了浅淡的笑意,他声音放得轻柔,“你看上去还困着,再回去睡会儿吧。”

    你确实困得不行,点点头便往房间里去。扑倒在床上没一会儿又陷入了沉眠,未开的牛奶搁在桌上,上面的冰雾没有丝毫要化成水珠的痕迹。

    是夜,风声呼啸击打在窗户上发出“哐哐”的闷响声,艰难睁眼的你神志不清,依稀记得槐生还活着,你只是做了个梦。

    你喊了两声他的名,用得是比猫叫还小声的声音。身上每个关节都酸痛沉重,像是在办公桌前坐了一宿。摸出枕下的手机,你迷糊间按下熟悉的数字拨过去,通话的界面上白色字体的“槐生”二字闪着诡异的冷光。

    嘟——声过后,对方接通了电话。那边无人说话只是一片寂静,你懵懵地问道,“槐生?”

    片刻后槐生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你…滋滋滋…想我了吗…滋滋…?”

    似乎是信号不好,他话语不流畅带着细小的电流声。你缩在被子里顺着他的话用最基本的意识低声喃喃回答道:“我想你了,槐生。”

    夜突然变得很静,刚刚还是风声大作,现在却安静地可闻滴水声。

    杂乱的风铃声蓦地响起,叮叮铃铃,像是有客人造访又像是在努力唤醒你。枕边的白猫站起身来毛发炸开,它贴在床头看着你的房门发出呜呜的威胁声与低吼。

    手机贴在侧脸冰冷一片,电话挂断后刺耳的嘟嘟嘟声将你与挥之不去的困顿拉开距离。你怔怔地将手机拿起来放到眼前,时间显示是凌晨四点整,右上角只有一格信号。

    是谁接的电话?

    槐生死了,你前几天参加了他的葬礼,亲手给他上了香,亲眼看着他的棺材被合上。

    刚刚电话那头是谁给了你回应…...?

    冷汗浸湿了后背,睡衣与皮肤黏连在一起并不舒服,你却一动也不敢动。一点点缩进被子里,心脏跳动收缩超出负荷,呼吸声被你压低。猫咪跳下了床,落地的声音微乎其微,你却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攥着手机的掌内已被汗湿,理清了昏昏沉沉的梦境这才意识到那是一个梦中梦。你害怕得咬着自己的指节不敢出声,拨通了给母亲的电话。信号很差,拨了好几次才拨出去。

    嘟——嘟——嘟——

    电话那边接通了,你颤着声语无伦次的向母亲求助,“mama,你能不能现在过来一趟?槐生…就是,我刚刚…我刚刚好像和槐生通电话了…可他明明死了啊......”

    那边并没有回应,你重复唤了几声“mama”后,听筒里传来男人轻声的笑,带着鬼气森森的冷意。

    电量充足的手机自动黑了屏,被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万籁俱寂,隔壁房门打开的声音突兀。轻轻地脚步声一步一步像是踏在你心上,你抱紧了自己,脸上湿润一片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脚步声停在你的门前,你攥紧了被角屏住呼息。没过一会儿,脚步声再次响起竟是在远去。

    闷热的被窝里你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却不敢动弹。那脚步徘徊在房间外,客厅,餐厅,玄关,再往回。来来回回不急不缓,时不时停在你房间门口吓得你神经绷紧一刻也不敢放松。

    猫咪早就没了声音,之前它的呜呜低吼与跳下去的动静仿佛是你幻听一般。你也不敢将头探出被子外去查看它的情况,只能得过且过的缩在里面在心中来回来去的念叨各路神仙的名讳。

    你的侥幸心理还是在房门被打开时候崩溃了,室内开始变得凉,绕是在被子里你感觉带了温度的下降。就像曾经每晚槐生都会来看看你有没有踢被子一样,他的脚步声停在了你的床边。

    “楠楠,楠楠......”   他在唤你的名,你一声也不敢应。在你看不见的外面,名字与你同音的猫咪戒备地蹲在书桌上注视着入侵屋内的人型黑影,它的眼睛闪着绿光,全身连着尾巴的毛发一并炸开显得蓬松。

    “喵——呜呜!”

    一声凄厉的猫叫划破了僵局,你感觉浑身血液在加速倒流,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猫咪在屋子里上蹿下跳,带倒了不少东西像是在与不知名的“客人”追逐,最终房门被关上的声音结束了胆战心惊的热闹。

    囡囡跑远的声音让你的心坠入谷底,屋子里只剩下你与“客人”。床头的位置下沉,裹着你的被子上落下了冰冷的掌心。

    “楠楠,你不是说想我吗?”   男人声音诡谲,语气里像是掺了怨,你意识到是槐生回来了。

    槐生的尸体在楠木棺材里,槐生的鬼魂在楠楠的身体里。

    前来上香的那对夫妻貌似不经意的撞了你,那位肥硕的先生实际上在你口袋投下了一枚红包,里面藏着槐生的发丝与生辰八字。哭哭啼啼啜泣止不住的槐生母亲掩着面,却在指缝里偷偷瞧你。槐生父亲停不下来的咳嗽是在提醒别人该动手的时机。

    收了聘,自然是要结亲。

    你将浑浑噩噩的槐生带回了家,猫挠槐生的门是因为他在房间里。打开他房间的门,你虽然看不见,他却在你身前看你,猫瞧见了鬼物自然察觉到危险要龇牙咧嘴的凶。

    槐生一直在你身边,看你念他想他蹲在他房门口哭得不能自己。那副狼狈又可爱的模样看得他心中欢喜。梦境与通话,你的自觉让他的出现变得轻易。

    妻子说了想他,作为丈夫的槐生自然要努力给出回应。你瞧,他多努力,这不就来见你了吗?

    “乖乖出来好不好?”   槐生诱哄着你就像童话书里敲门的狼,你一声不吭抱着最后那一点侥幸希望你不出来他就进不来。

    他惯来藏着恶趣味喜欢耐心逗你,无论是活着时候的亲吻还是刚才在门外的徘徊,像是一只狡猾的猫拨弄弱小的老鼠一般。

    “再不出来,我就要来捉你了。”

    你不出来,他预告之余发出了意味不明的短促笑声。

    藏在被子里的你恨不得晕死过去,害怕到战栗的身体却止步在瑟瑟发抖与严重的心悸。汗水不断滑入你鬓角,有一颗汗珠落在了你眼睫上你也不敢抬手擦。

    在你失神的空隙,槐生的手探入了被子里,准确的握住了你的手腕。你无法抑制恐惧尖叫了一声被他捉了半身出来。

    你连鬼片都不敢看,何况现在是要正面面对一只鬼。闭着眼胡乱往被子里缩,槐生干脆直接将被子扯开扔下了床。最后的遮蔽物消失,冷空气夺走你身上过剩的热度,混乱之中你闭紧了眼怎么也不肯睁开。

    桌上笔电开始自行运作,那是槐生之前摔坏了的笔电。屏幕上继续播放未完的影片,让人臊得慌的声音在黑暗中仿佛无限放大。你越听越觉得熟悉,槐生从背后拥着你在你耳边问道,

    “不睁眼看看吗?”

    凉气拂过你耳尖,背后像是贴着冰块,他在你身后,你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看向声源。

    熟悉的摆设与装饰,屏幕上是你的房间。穿着黑色睡袍的槐生跪在你腿间,平日里面无表情的面色泛起艳情的姝色。

    他丑陋的物件在你身下的小口里进出,他的手肆意抚过你的腰,玩弄着你胸前的丰盈。被猥亵的你在床铺上毫无知觉的安睡,脸上有好眠的红晕,嘴唇微张断断续续发出像幼犬一样的哼哼。

    画面还在继续,看见上不堪的内容,你顾不上害怕,脸色难看脑袋乱成一团。一时间联想起槐生在你身边看片的事,这时候才意识到他这个变态看得是他自己猥亵你的录像。

    无月的夜晚风轻飘飘扫过,紧闭的窗边老树枝叶婆娑。电脑上播放着的情色监控为可怖的夜平添了艳色。

    如今成鬼的男主角用手摩挲你的唇,贴在说不话的你耳边沙哑着声音低语,“上面的嘴喜欢吃宵夜,下面的嘴也喜欢吃宵夜。真是只馋猫,这几天没人喂,是不是饿坏了?”

    他轻浮的话刺得你面上好似有火燎。过去起床后时常感觉到下面胀痛的困惑此时有了答案。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同居人破了身,他用你身体取乐还监控了你的房间将恶行录了下来。如果槐生没有变成鬼来寻你,你怕是像个傻子一样一无所知。

    “这些,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情绪崩溃到了极致反倒像归于平淡,你没有像炮竹一样炸开是槐生没有想到的。

    这些长久以来的监控是他想在度蜜月时候作为情趣播放出来的,他估摸着你会炸毛,不过那时候结婚证也藏好了,婚礼也办了。他再在蜜月的酒店里关你几天,你就会像过往那样乖乖接受他的安排。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意外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死了,这是最差的结果。万幸的是他这几年将你惯得天真又懒,冥婚的信物至今都在那件你回来后随意扔在沙发上的外套里。

    百转思绪不过眨眼间,槐生像抱娃娃一样将你困在怀里回答你先前的问题:   “如果说是进去的话,是你谈恋爱的时候,电影院那天。”

    “至于别的,最早有些记不清了,高中时候的校医室?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