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Blade of Faith信仰之刃
保罗喜欢他下令为厄莉娅建造的神庙,它依皇宫而建,绵延数公里,侧壁上悬挂的黑绿色旗帜,上面绘有经典的月亮,这代表民众的穆阿迪布。工匠几乎极尽所能地将神庙的面积控制在霍尔茨屏蔽场内,否则它就要突破城墙,一路通往无尽的沙漠之中。保罗知道他的meimei对神庙心怀不满,厄莉娅像他们母亲一样冷峻,却又带着不可言说的哈克南式狡猾,她不敢告诉保罗老男爵如何在她的大脑里作祟,所以流露出的烦躁、厌倦、恶心就变得无迹可寻,在保罗看来那只是临近青春期的叛逆,试图在他哥哥的内阁团队里扮演唱反调的智者。 自厄崔迪取代科瑞诺的统治地位起,异教徒就从面目不明的群众中分离而出。战争是他不得不使用的工具之一,如果在科瑞诺之后,他不能赢得兰兹拉德委员会的信任,那他就该担心统治权是否岌岌可危。他的内阁——由数位沙达姆时代就追随他的弗雷曼敢死队员组成,他们给过穆阿迪布一些不太激进的建议,因为考虑到他可能不想被冒犯:他们的皇帝很敏感,各种层面上的,比沙达姆多了一点疑神疑鬼。斯第尔格是最敢谏言的一位,他主张烧死反对教义的异教徒,将他们赶出自己的母星的惩罚性质不强,最好让他们被圣火消灭。 如今的帝国比曾经的古地球辽阔得多,连朝廷派出的一批批使臣也没能走遍所有星球,叫弗雷曼军队挨个处置异教徒不可行。战争,在这个时刻凸显它的重要地位。穆阿迪布在全帝国的号召力,是用无数块浸染过信仰的红砖搭建起来的。尽管保罗不情愿,他穿上那件绝无仅有的皇袍,衣摆点缀的哈葛尔宝石拖住了他的步履,他还是得走下飞船延伸出的甲板,接受臣服的教徒的欢呼,然后像受刑一样观看弗雷曼人把大贵族的尸体高高吊起。 保罗对内对外宣称他永远属于弗雷曼的一份子,但他无法摒弃家族赋予的姓名,所以他总说自己一半是厄崔迪公爵,另一半则是穆阿迪布皇帝。他必须配得上民众的虔诚,不能辜负他们的企盼,他背叛自己就相当于把自己出卖给敌人,而教徒——特别是弗雷曼人,他们正是《奥兰治天主圣经》里一句箴言的现实投射:爱朋友容易,爱敌人难。 他当然不想伤信徒的心,他们的心脏强大却又脆弱,像一颗坚不可摧的玻璃球。可但凡谁亲眼看到弗雷曼人如何折辱异教徒,都将大为震惊,除非那些见证者已失去良知。保罗抵达凯坦时,人们把兰兹拉德会议厅炸得面目全非,来不及逃跑的贵族被弗雷曼人抓住,短刃横穿他们的脖子,再用绳索把他们挂在拱门遗迹下,最后收集他们的水。 其中有一张他隐约熟悉的面孔,不知是在卡拉丹的政治会议上曾有一面之缘,还是他强逼沙达姆退位时在后者的御座旁见过。那个封爵应当葬于家族的祖坟,而非被抛尸荒野。尊严,保罗心想,在入侵者面前不值一提。圣战犹如疫病,黑死病如何在地球的欧洲大陆上蔓延,如今烽火也就如何播撒到银河的每个角落。我正扮演入侵者的角色,不折不扣的暴君,史官会在史书上加粗这个词的。保罗抓住被狂风卷到身前的斗篷,重新披到肩后,弗雷曼游击队员像坚韧不拔的守护神站立两侧,小队长柯巴——现在该是齐扎拉教团的头目——半出鞘他的匕首,接着四周响起了海浪似的低鸣,人们在无可抵挡的威逼下呼喊口号。 宗教狂热向来难以平息,它对人的精神发起攻击,从头到脚地俘虏他们,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例外。斯第尔格不再负责弗雷曼敢死队后,柯巴从他们中间脱颖而出,几乎成为皇帝跟前的红人。虽然厄莉娅对保罗发出隐晦的警告,保罗还嘲弄她也受到模棱两可的禅逊尼喻言的影响,但她说得没错。宗教掩盖了某些人真实的一面,全然暴露他们对神力的迷狂,忘记了吃饭,忘记了睡觉,忘记他们从何而来,以及生而为人的本分。自从柯巴多次代替穆阿迪布站上宫殿的露台,带领前来面圣的信徒祝祷、祈福,厄莉娅就意识到她哥哥怀着侥幸心理逃避责任,好像多做一次这种事,他的罪孽就再重一分。 柯巴的目的绝不单纯,他妄图示以超于旁人的忠诚,换取我哥哥慈哀的怜悯。厄莉娅猜得到柯巴想干什么,她脑海中先人与圣母的集合体给予她智慧和经验,分析柯巴的一举一动,她知道他一定想从保罗身上得到回报,他向我哥哥献媚,每次开会时都引导决议的结果偏向保罗,他希望保罗受益,于是胆敢反对伊勒琅和斯第尔格。这显然是愚蠢且不计后果的做法,厄莉娅宁可惹她哥哥生气,也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误导他。柯巴得小心点,他别搞什么小动作。 同时,厄莉娅又想到了菲德-罗萨,他对保罗的态度粗鲁、无礼,仿佛还以为自己是哈克南的准男爵,但保罗谦和地饶恕他,在他开玩笑时只讲一句:把你的嘴闭上。然而让厄莉娅感到惊怖的是,死灵的介入产生类似破茧成蝶一样的细微变化,保罗开始承认基因确有优劣之分,如果险恶的特莱拉人暂时忘掉谋算,修改那一块块死rou的基因排列组合,事情就不像现在这么棘手了。 事实上,菲德-罗萨的死灵已经被驯化了,他不过是一个沾着哈克南污泥的圣杯,特莱拉人巧妙地伪造了表面的锈迹,但杯子里要么空洞无物,要么是一团无序的混沌。保罗之所以纵容他,因为他不要求菲德-罗萨的觉醒,货真价实的哈克南人只带来动荡。 但不知不觉地,在厄莉娅的眼皮子底下,菲德-罗萨正怂恿皇帝放松警惕。他自白是个乐观主义者,既然人们错以为神谕能预测方向,那便将错就错,毕竟他们深知划时代的力量究竟是什么,这相比起盲从一无所知的旧皇室更稳妥些。 “我进来时,你的护卫正在打盹儿。”菲德-罗萨穿着一件斑鸠灰的袍子,轻车熟路地溜进保罗的办公室,“看来你假扮成香客去神谕大厅并不顺利,那个老弗雷曼人好像很生气。” 保罗转过身,盯着他滴水的头发:“我不记得我允许你进办公室,滚出去。” 菲德-罗萨稍稍皱了下眉头,说道:“对我兴师问罪没用,去问责你的安全官,他们为什么敢在轮班时间开小差?哦,仅仅是小事一桩,你个巫婆的大脑不会又莫名其妙联想到谁是jian细了吧?” 这不是拌嘴的好时候。保罗一眼不错地注视他走到长沙发边坐下,那张皮革沙发上铺着绣有细纹的柔软织物,菲德-罗萨落座不久前,有人占据了他的位置。死灵从宽大的扶手上蹭到一指劣质的金粉,它原本一定属于一件非弗雷曼传统的服饰。太空交通逐渐恢复后,其他星球的商人争先赶来厄拉科斯,人越聚集的地方,就越有商机。 菲德-罗萨大概知道是谁了,能坐这张沙发的人还不太多,尽管他自己是故意为之。 “其实你meimei说得很对,”他的目光扫过会议桌上的文件,保罗走过来挡住他的视线,他不在意地笑了笑,“你得小心传教士,你有时不时突击搜查教团大楼吗,每一个部门、每一间办公室,还有工作人员?我可悲的叔叔,虽然在许多方面都忽视了人道,但没关系,他创建了非常有效的监视系统,你可以学——” “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皇帝突然震怒地狂吼,而死灵微笑地看着他。 保罗吞咽了一口,缓缓地将怒气藏到舌头底下。连菲德-罗萨都察觉传教团的蠢蠢欲动……可他不能为此大动干戈,民心不稳时最不该怀疑他们的忠贞,即使他要调查,也必须快且轻,像卡拉丹山地才有的翠鸟一样,用长而尖的喙拣走水中的银鱼。 菲德-罗萨继续说道:“刚才见你的是齐扎拉·柯巴,我发现他和你走得越来越近。” 保罗冷声道:“他是教团的首领,有资格替我接见香客。” 菲德-罗萨耸了下肩膀:“意味着他还能爬你的床。” 保罗几乎又要被他惹恼,但他也学对方的微笑,说道:“他的性功能低下,生殖器就是一条软绵绵的蚯蚓。” 死灵忽然感到被保罗的描述攫住了。那个让蒸馏服落灰的前游击队员,在他梳理过的胡子上已看不到贮水管的痕迹,他换了质量上乘的长袍,手上戴着镶宝石的戒指,像个政客、商人、假布道者,而不属于穆阿迪布的传教团。 “至少他很听话,被宗教污染的大脑,总有时候很好用。”保罗吟唱般的语调令菲德-罗萨更加不适,“谁都喜欢好控制的人,不费吹灰之力,给他一点我不心疼失去的报酬,他就感激涕零。” “纠正一下,这叫‘工具’,敬爱的陛下。”菲德-罗萨油腔滑调地说。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是他很乐意,我不想扫他的兴。” 柯巴的确获得了一点权力,迷信装点了他的形象,为另一个至高无上的人服务则完美地掩藏他的怯懦、自卑。他除了深表敬奉的决心,好像就没什么可做的。厄莉娅给过保罗暗示,提醒他别太依靠对他百依百顺的下属,这是一个陷阱,叫人尝到甜头就欲罢不能的泥沼。 像厄莉娅在香客面前喝下圣水一样,保罗会在神殿大堂的格窗后观察朝圣的教徒。他们携带着不同的味道,宇航公会飞船里阴湿的潮味,特制肥皂的碱水味,头巾上黏糊糊的热意,腐烂水果和枯草混杂一团的臭气,还有凝固的硫磺,添加薄荷的熏香——每个人身上的味道不同,千奇百怪的“人味儿”构成了一整个巨虫般蠕动的香客队伍。 以及挥之不去的rou桂味,香料逐步渗透厄拉奇恩的空气,用rou眼就能看到半空漂浮的金橙色粒子。那天皇帝服用了过量的香料饮品,如同在液体里融化美琅脂胶囊,它极速转变人体内的分子结构,像挤压水袋一样达到精神释放。狂傲的、妒忌的、憎恨的强烈情感被放大,他的两只眼睛同时看到了现在和未来,仿佛在污浊的油漆桶里搅拌出不可名状的图案。 从皇宫通往神庙只需经过一条秘密的暗道,保罗经常利用它进入他和厄莉娅的神谕大厅。尽管安全官会保护他,但服下香料后离开皇宫还是很不明智。他在殿堂里那扇高大的、好似御敌屏障的雕花格窗前,被眼前绚烂的奇象困住了后脚跟。他的身体比正常人能承受更多的香料,却不该超出自己的承受范围。他感觉有一股冲力烫化了脑中寒冷的冰块,如同海流的欲望温暖而舒适,他跪下来,伏倒在格窗旁,离信徒穿过镂空处的无数只手仅有一步之遥。 保罗呻吟着蜷缩起来,披风盖住他幼雏般的全身。这和他睡前吃香料的感觉不同,美琅脂衍生无形的双手,只是将他从深沉的梦境中拽出,他醒来时仍然躺在床上,魔眼似的卫星把冰冷的银光洒进他的寝殿。 众人的手像古树的枝桠,形成一片不停抖动的荫蔽。他开始痛苦地拱起背部,寻找yuhuo的来源。在眩晕和混乱中,他身后的安全官窃窃私语,犹如恶魔的黑影攒动,他差点要用音言喝退他们,直到有人拨开了人群,扶住他的肘部。 “你不能在这时候到神庙来,陛下。” 这句话带有回声,他又喘息着捂紧耳朵侧躺在地上,像灰扑扑的龙虾丢弃了它的钳子。那个人站起身,让安全官离开,当密道的大门掩上后,一杯水送到了他嘴边。 皇帝掀开被眼泪沾湿的、仿佛有千斤重的睫毛,一张曾经战友的脸孔出现了,他失焦的眼球转动,过了几秒认出对方是谁。他扑到杯子旁,然后顿住了。 他瞪视来者:“你想害死我?” 保罗闻到呛鼻的rou桂香,他想后退,但接着发觉那人没有攻击性。对方耐心地等着,等保罗吞下他递过去的水,那里面加了一点普通人分辨不出的毒药。 “厄莉娅的圣水,是你准备的吗?”保罗突地握紧传教士的手腕,后者泄露了一丝惊恐,“你以为有什么东西能逃过我的眼睛吗,柯巴?” 柯巴的语气换上一种恰到好处的诚惶诚恐,他没有挣脱保罗的手,而是继续往前递水杯,几乎碰到皇帝的嘴唇:“不,陛下,这和您的meimei无关……我们都知道……知道您能转化这些毒药,不是吗?” 保罗没有说话,他猜到柯巴将提出一个条件:“在这种时刻,我是说……您需要一个帮手,对不对?” 他明白了,以往有几次鬼鬼祟祟跟踪他的人影正是柯巴。并非他掉以轻心,因为他给了传教团更多的自由,这座辉煌神庙是他们引以为傲的作品,其中也有他的手笔。 柯巴的眼神呈现出诡谲的迷恋,保罗又明白了他每次偷窥到了什么。 皇帝松开手腕,鄙夷地瞥了一眼水杯,说道:“你根本做不到,还指望我赦免你?” 然而柯巴没有为他直白的轻视感到无地自容,他放下水杯,膝盖着地,匍匐在皇帝跟前。柯巴的脑门磕在地上,然后抬起头望着保罗,他倒像是中了毒一样,眼瞳里异常的亢奋令保罗惊讶不已。 他探手摸到了皇袍的衣摆,揭开后露出男孩的一双细腿。柯巴往前爬了几步,极其卑微、谄媚地,对保罗说道:“我们所有人都听候您的差遣,陛下。” 够了。保罗心想,这种阿谀奉承的话他听得太多了,为什么他们不能先拿出点实际行动证明自己,而不是炫耀语言技巧呢? 大厅里的教徒不约而同地排起几条长龙,他们按顺序磕头、上香,跪在蒲团上默念经文。他们说话的声音极小,可心里的声音却很大,震耳欲聋。在旋转的光影下,在吹落的香灰中,在不为人知的、庙宇后方的喷泉声里,人们的祈愿在保罗耳边回响。 他仰躺着,急促地吐息,弗雷曼人的两手伸进他的袍子下,被沙子打磨过的手掌分开他的双腿,抚摸那片处女地——许多信徒将保罗和厄莉娅视为同一种人,他们认为圣母和女神是圣洁无暇的,没有摘下性和繁殖的果实,但显然事与愿违。或许不止柯巴,还有更多的安全官,他们躲在密道暗门的背后,从门缝里窥视皇帝,耳朵紧紧贴着门板,透过厚重的大理石细听,他们的皇帝在自己建造的圣地里打破陈规。 取悦皇帝很简单,传教士亲吻他的皮肤,怀有颤栗的膜拜,以手指代替性器,回应腿间的性欲。柯巴碰到他的阴部时,保罗倒吸着气,像雨水之于沙丘,充沛的香料放大了他的感官。柯巴按住他的大腿,将手指插进窄小的yindao——一个育种计划下反常的产物。这时候,他仿佛回到了甜蜜的故土,双手向下探,埋进的是清凉的海水而非沙堆。 格窗切割出变幻的、密密麻麻的影子像冲破白雾的斜阳光束,香客念念有词的嗡鸣忽然令他觉得仓皇无措。但他感受到私处被粗拙的手指摩擦、刮蹭,快感和刺痛交替着,邪恶的愉悦重新洗刷了负罪感。而柯巴略有些假惺惺的礼貌、尊敬,现在一眼就能被看穿。他像胆怯却虎视眈眈的野兽,紧按保罗,唇舌凑近yinchun吮吸,后者无声地低吟,手背抽搐着。保罗想推开柯巴的脑袋,结果被强烈且不受控的高潮钉在原地。 男孩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他有点希望像羞耻一类的情绪能挽救他的自尊。但柯巴只是把他头发乱蓬蓬的脑袋压得更低,故意叫保罗难堪似的,让他露出被情欲捕获的丑态。 他第二次高潮后不得不蹬开传教士,像被冒渎的青少女一样抓住自己的长袍,合拢汗湿的两腿,xue里淌出的yin水湿透了布料。柯巴恢复了跪伏的姿势,仿佛等着皇帝降罪。 保罗已经厌倦柯巴殷切而恐惧的模样,大多弗雷曼人都和柯巴没什么区别,过度的服从蒙蔽了保罗的判断,他会思考这些人是否戴着面具密谋。 他用兜帽罩住脸,说道:“你回去吧,让斯第尔格来找我。” 柯巴犹豫着,然后站起来转身而去。 “看来那是你第一次诱骗了可怜的弗雷曼传教士。”菲德-罗萨插嘴道,他从保罗简短的话语中提取了隐含的信息,关于他时常厚颜无耻地戏弄近臣。 “我没有。”保罗反驳他,“难道你认为我也诱骗了你?” “不,这是两码事,你想一想,是不是特莱拉人用我诱骗了你?” 保罗慢慢地眯起眼,他走近几步,猛然扣紧菲德-罗萨的脖子:“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哈克南死灵。你就是他们送给我的一个廉价的、基本一无是处的见面礼。” 菲德-罗萨苍白的脸紫涨,他撬不开保罗牢固的手指——奇怪,他瘦小的身躯竟蕴含这么大的力气。 “那邓肯·艾达荷呢,特莱拉人总能抓到你最珍惜的把柄。”菲德-罗萨奚落道,眼看保罗的脸色变得凝重,“做事要当心,陛下。” 保罗转而给了他喉咙一拳,死灵痛叫地弓身。 “说话也要当心,菲德。” 不过菲德-罗萨窃喜地发现,保罗并没有为此恼怒,他们习惯了互相揭对方的老底,而菲德-罗萨从不因为被侮辱了家族出身而生气。他都是死灵了,灭种的哈克南,有什么好计较的。 等到夜晚,他偷偷造访保罗的卧室,对方听到动静后只是大声地叹气,然后默许菲德-罗萨滑进他的被子,双手绕过腹部。死灵的鼻子拱着面前的一头卷发,被馨香包围,他把手探进光溜溜的大腿间,准确地挤入xue道。保罗在他怀里扭动着,像活过来的物神,他伸长优雅的胳膊,尝试躲过菲德-罗萨的吻,但似乎把后者拉得更近了,勃起的yinjing露在袍子外面,顶着他的臀部。 菲德-罗萨仍然不停地亲他的耳根,在保罗若即若离的抗争下插进阴xue里,夹杂无意义的嫉妒、报复和疯狂,把他勒得气喘吁吁,性器推得太深以至于在薄薄的肚皮上形成一块凸起。保罗的手还盖着菲德-罗萨的脸,但拒绝的含义微乎其微。 死灵咬他的下颌,含糊地说:“你已经不打算把我赶走了,不是吗?心口不一对你而言很危险,你应该多为自己考虑。” 他说这话的语调可亲切了,带着点大获全胜的轻蔑。他半撑起身子,比保罗更男性化的因子在肌rou之下苏醒,他右手抵住保罗狭窄的胯骨,大拇指凹进下陷的侧腰,性器插到紧缩的宫口时略停留一会儿,菲德-罗萨恶劣地倾听保罗的呻吟。皇帝皱起了肩膀,像一只被强行顶开硬壳的蚌,xue道吞吸着yinjing。 菲德-罗萨屈起指节,塞进男孩的嘴里。他在黑暗中想象被纱芙汁染色的嘴唇,那张嘴讲过太多尖酸刻薄的调侃,而后菲德-罗萨又幻想他的手指是他的yinjing,皇帝的舌头从底部往上舔,含着guitou,用同时向上看的蓝眼睛卖弄风情。 此刻保罗不太高兴地偏过脑袋,菲德-罗萨则不识时务地说笑,直到他不小心顶穿了宫口,保罗尖利地叫唤一声,这场闹剧才告一段落。 “明天起我会让人把你拴在房间里,别想随处走动,你的自由被取消了。”保罗闷声道,他踢动两条腿,把自己推离菲德-罗萨,“哈克南畜生,你变成死灵也还是一头畜生。” 反正菲德-罗萨再不会被惹怒,所以愈发得寸进尺地捞回对方:“把精力放在你的敌人身上,而不是用来对付我。” 保罗闭上眼,对菲德-罗萨的建议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