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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钉

    

耳钉



    难道是许璟自尊心受挫,干脆今天就不来学校了?

    不会吧,总觉得他不像那么脆弱薄脸皮的人,不然也不会昨天晚上主动自慰给她看了……

    纪星宜正这么想着,教室外的廊道里传来一阵躁动。

    循声望去,许璟正站在走廊,懒洋洋地靠在墙上,程晋在旁边大叫着嗷嗷喊:“哥你酷毙了。”

    许璟斜睨他一眼,像是嫌他丢人似的,走进了教室,经过纪星宜的时候,因为个子比她高了许多,特地斜身把头偏向她。

    纪星宜一眼就看到他的耳垂,上面打了两个耳洞,一个高位一个低位。

    高位耳垂上卡着一个简单的圆形耳钉,低位上戴着一个不对称的四芒星耳钉,周围还泛着淡淡的红,看样子是刚打的。

    耳骨上依旧是昨天晚上铆钉状的耳钉,这个搭配确实挺帅,还有些许痞气,怪不得程晋刚才那么夸张。

    他们学校打耳洞、染发什么的都是自由的,但她转来这么些天,还没看到过许璟戴过耳钉,应该是昨天晚上去找她的时候特意把耳骨钉戴上了,现在又打了两个耳洞。

    “你的耳骨是什么时候打的?”纪星宜收回视线,许璟直起身坐回她身后的位置,回道:“初中。”

    程晋咋咋唬唬地跑了过来,看着许璟的新打的耳洞,先是啧啧了两声,然后说:“哥你不是说只打一个耳骨洞吗?除非……”

    他下半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许璟一个眼神止住了,:“除非那啥才会再打吗?”程晋挠了挠头憨笑两声:“哈哈我什么都不知道,赵子易这个狗呢,我得让他来看看这帅气的新耳洞,搞得我都想打了。”

    程晋一口气说完这几句话嗖的一下就跑了,像有什么洪水猛兽在后面一样。

    纪星宜好奇问道:“除非什么?”

    许璟避而不谈这个问题,而是指腹摸上自己的耳钉问她:“好看吗?”

    耳垂微微泛红,新打的耳洞其实不适合把初始耳钉换成新的。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因为喜欢这个四芒星,想给她看。

    耳洞处还有微麻的痛感,他是自己穿的耳洞,初中时在耳骨上穿的第一个孔,也是他自己买了工具对着镜子打的。

    这个想法来的突然,伴随着穿刺针刺穿软组织带来的刺痛,他更多的是快感和精神上的释放,这个耳洞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时刻提醒着他起这个念头的原因。

    在纪星宜离开的第二年,他认清了自己的感情和自己的卑劣面,没有什么所谓的——

    一起长大,所以看到她跟别人玩会不舒服。

    因为习惯,加上纪星宜小霸王的性格,吸引小孩子的依靠。

    毕竟在她离开宁市的那几年,他可不是傲娇可怜包的样子。

    他就是只想纪星宜看着他,不要分给旁人半个眼神,不管是高昂还是低沉的情绪,亦或者是恶劣地玩弄,都只能给他一个人。

    是占有欲吗?是喜欢吗?他已经分不清了,因为他所有的情绪都已经倾注在眼前这个人的身上了。

    经过昨天晚上,他知道了公平二字在纪星宜那里是不存在的。

    公平的前提是对方把你放在跟自己同等的位置上,他知道,不管是他的情绪还是欲望,对纪星宜来说,都算不上什么,这只是他的独角戏。

    不过来日方长,他可以慢慢来,他知道纪星宜的性子,如果想用情谊之类的束缚她,她只会离你越来越远。

    “好看。”

    “不过刚打的耳洞换新耳钉不会发炎吗?”纪星宜是真的觉得这个耳钉很别致,同时也疑惑刚打耳洞就换耳钉的举动。

    其实不是新耳钉,这个四芒星,许璟去年就已经订做完拿到了,终于是在她回来的时候戴上了。

    “不会,我体质好。”许璟勾起嘴角,黑漆漆的眼眸泛起细碎的微光。

    她夸了这枚耳钉,夸了他。

    程晋和赵子易回来的时候,后面跟着一个女孩,头发半扎着垂在腰后,盘靓条顺,一过来就插着腰站在纪星宜桌前。

    “纪星宜!你还知道回来啊?”语气骄纵,质问着她。

    这是纪星宜的发小之一,林绮南,小时候也属于她的跟屁虫,她去港城没告诉任何人,纪家父母也经常国内国外飞,所以那段时间她就真的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南南,不要生气。”纪星宜站起来走到她身侧,头轻轻靠在她肩上,轻声哄道。

    林绮南看着久违的人,还跟小时候一样亲密地枕着她肩头,本想倔强推开,但最终还是舍不得。

    “我是不会告诉你我们今天晚上为了迎接你回来专门办了个欢迎会的。”林绮南转头哼了一声。

    “好好好,我是不会知道今天晚上要被你带着一起走的。”纪星宜好脾气地应着。

    许璟看着两人亲密的行径,目光沉沉。

    很快就到了晚上,林绮南带着纪星宜到了城南最大的一家酒吧集ktv一体的娱乐场所,按理说她们还未成年,是不能进的,但大股东除外。

    推开包厢门,一水的人都起身迎来,纪星宜看到了坐在里侧的许璟,他垂头看着手里的酒杯里上下浮沉的气泡和冰块,包厢里昏暗的灯光时不时落在他的侧脸和肩头,落在他耳钉上的时候会泛起闪闪的亮光。

    里面有纪星宜的众多发小和朋友,男生们看到她的一瞬间就想起幼时被支配的恐惧,都下意识想立正了。

    纪星宜坐在中间,跟许璟隔着两个人,她一下坐下就有人问她初中去哪了,怎么都打听不出来。

    “港城。”纪星宜还没说话,一道温柔含笑的声音就替她回答了。

    众人立马看向许璟,疑惑:“璟哥?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在十五岁那年,我去过那里。

    在初三时许璟才知道纪星宜去了港城,还是在她姑姑跟他妈打电话的时候听到的,他还在电话那头听到了女孩娇俏的撒娇,她说:“姑姑,我不要吃这个嘛,好苦。”

    然后他就在十五岁的时候独自一个人去了港城,他不知道纪星宜居住何处,在哪里上学,他们没有过联系,他只是想去她生活了三年的城市看看,感受。

    “听纪姑姑说的。”许璟淡淡解释,抬手喝了一口手中的朗姆酒,还能尝到些许红石榴的糖浆味。

    众人恍然大悟,记得许璟母亲跟纪星宜姑姑关系是蛮好来着。

    林绮南在一旁愤愤开口:“我竟然都不知道!”说着咬碎了嘴里的冰块,眯着眼看纪星宜。

    纪星宜失笑,揉了揉她的脸。

    时间很快过去,到了要回家的时候,有人提出让自己家的司机送纪星宜回去,他们都知道她现在不住在纪家。

    “不用了,我送。”许璟捞起纪星宜扔在垫子上的外套,顺便把正在犯懒的纪星宜拉到自己身前。

    “你们?”林绮南皱眉疑惑,像是发觉了什么jian情。

    “嗯,我们住一起。”许璟任由纪星宜没骨头似的背靠在自己身上,嘴角勾起拢了拢她的头发。

    纪星宜听他这么说,没忍住用手肘顶了一下他的腰。

    “胡说什么?我们是住一个小区不是住一起。”纪星宜对着林绮南解释,虽然也可以说住一起,但这个话术也太暧昧了,好像同居了似的。

    “啊?璟哥你什么时候搬过去的?”旁边的程晋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昨天。”许璟不再跟他们说话,手攀上纪星宜细瘦的手腕,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晋看着两人的背影,在心里默默竖了根大拇指。

    纪星宜被他单手圈住手腕,亦步亦趋跟着他的步伐,有点晕,只是喝了点果酒而已。

    到了门口,许璟把外套给她披上,还弯腰给她拉了拉衣摆,又把她在包厢里玩闹弄的有些凌乱的发丝别至耳后。

    纪星宜问:“我们怎么回去呀?”包厢里的热气让她的脸颊泛起薄红,抬头望着他。

    已经要凌晨了,马路上还是川流不息,隔着花坛还能看到有一群骑着机车的人在炸街。

    在不远处的轰鸣声中,许璟转过身慢慢蹲下,嗓音清冽:“背你回去?”

    纪星宜丝毫不客气地趴到他背上,也没考虑这句话的合理性。

    凉风习习,掀起许璟额前的头发,立体的眉骨凸显出比平时更深邃的眉眼,整个人比平常更具有攻击性。

    他托起纪星宜的大腿根,轻松地把她背起来在空中转了个圈,末了又反过来双手环住她肩膀把她抱在怀里。

    “做什么?”纪星宜没反应过来他的动作,喝了点果酒又被背着抱着转了两圈,晕乎乎的,说话跟平时比起来呆呆的。

    许璟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说:“我倒是想背,太远了啊宜宝。”

    语罢一辆suv就从不远处开来,平稳地停在他们面前,下来开车门的是许璟的专属司机,纪星宜记得许璟从小就是坐这个阿姨开的车,她车技很稳,为人也十分和善。

    “纪小姐,好久不见。”陈榕笑容和煦,替她打开了后排的车门。

    车里温度适宜,暖暖的但不干燥,还有淡淡的香熏味。

    “榕姨,跟小时候一样叫我星宜就好。”纪星宜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刚好许璟也坐在了她旁边,关车门的时候她看到门口处站着程晋和林绮南,两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他们后面的,一直看着他们的方向。

    此刻林绮南双手环胸,微眯着眼看向许璟和纪星宜离开的方向。

    程晋在旁边啧啧称奇,他跟林绮南看到了许璟背起纪星宜的全过程,包括那个轻巧的转圈。

    “不愧是我璟哥,太sao了。”程晋用手摸着下巴,撇着嘴角。

    林绮南斜他一眼问:“许璟他对我们星宜图谋不轨?”

    “什么叫图谋不轨?”程晋没有否认许璟对纪星宜的心思,只是谴责了一下这个用词。

    不远处那群机车少年还在炸街,轰鸣声阵阵,林绮南烦躁开口:“什么死人,凌晨了一点素质没有。”

    话毕她裹了裹身上的针织衫说:“这个许璟,小时候老在我们星宜面前装可怜扮柔弱,谁知道他初中跟个活阎王似的。”

    程晋点头赞同,这确实。

    此时二人口中的活阎王已经跟纪星宜一起到了家,他看着本来在车上犯困的女孩推开车门的一瞬间变得清醒,凑近她的耳朵说:“要去我家坐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