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复杂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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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的事情,一步一步按照所有婚礼流程进行着,在这期间,兰时一整个家庭的亲戚朋友又和林停云夫妻见了个面,算是定下了两人的终身大事,就在八月十九。 由于林行舟的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并且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林行舟一直没有过多提到她。兰时说起过很多次要去林行舟的老家X县城拜访一下,每一次都有理有据,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是都被林行舟婉拒了,她简单给兰时说起过她们已经很多年没见面,包括过年。 林行舟的mama在她初中毕业那年就和另外一个男人结了婚,后来就跟着那个男人外出务工,再后来和那个男人有了一个孩子,男孩儿,那时候章秀丽已经接近38岁,属于高龄产妇,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林行舟甚至来不及为自己母亲和那个男人的粗心大意而愤怒,只觉得后怕,她害怕章秀丽出什么意外,她难以承受,尽管她的mama好像不再是她的mama。 高考结束,章秀丽抱着那个男孩去看过她,母子三人,一个牙牙学语,两个相顾无言,最后章秀丽拿出一个分量很足的红包,林行舟没有收下,她说让章秀丽留着给自己多买些补品,好好养身体,再一次生育后上天没有怜悯这个女人,岁月的痕迹残忍又深刻,看得林行舟几乎要忍不住落泪。 回家的路上,林行舟哭了很久,她发现难受的不是mama有了新家庭,不是mama重新有了孩子,她比任何人都希望章秀丽过得幸福,希望她有人可以依靠陪伴,至于自己的父亲,她会永远怀念和记得。 让林行舟难受的是她发现在刚才的见面中一句“mama”也没有叫出口,她好像再没法开口叫出那两个字。 听完林行舟的回忆,兰时很温柔地抱住她亲她的额头,呢喃到“我们小舟自己撑了这么久一定很辛苦吧,你长成现在的样子真得特别勇敢。”林行舟抬头看兰时,湿润的眸子看得叫人心碎,兰时又来亲她的眼“别这样看我,乖。” 没一会儿,兰时胸前的衣衫湿透,林行舟哭得很小声,但是那样汹涌,叫兰时再说不出一句话,他一向觉得自己口齿伶俐,引经据典,在林行舟沉静的悲恸中却如此苍白,他承认自己又一次被她打动,泪水是那样guntang,烫得他的心脏发疼。 冷静下来的林行舟很不好意思地冲着兰时抿嘴微笑,眼角红红的,像犯错的孩子“对不起兰老师,好丢脸啊。” 兰时伸手揉她的头“不用和我道歉,去洗个澡,今晚我们早点休息,我现在去给你泡杯柠檬蜂蜜水。” 和以往所有重大时刻一样,林行舟给章秀丽发了微信,说自己要结婚了,结婚对象很优秀,是个大学老师,让她放心,章秀丽晚些时候回了很长很长的语音,末了说弟弟还小,不能丢下他一个人,让林行舟拍了结婚照发给她看看,还说以后别再给她转账了,留着给自己婚后用,林行舟说好的,但是下个月初的时候还是给章秀丽打了钱,除了少许的金钱,其他的林行舟已经无法给出更多。 在距离婚礼还有半个月的一个周末,兰时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出现在林行舟的楼下,说还是要去拜访一下另一半的mama,兰时的父母也非常支持,但是他们两个人都非常忙,所以无法亲自前去,只好说以后有机会再见,并且让兰时带了很多礼物,算是一点心意,原本兰时是打算自己开车去的,从C市出发的话大概4个小时能到,可是陈雪随即就让家里的司机李叔去送他们,兰时也无法拒绝,只好同意。 一路上,兰时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问了很多关于当地的风土人情,林行舟随口回话,她始终忐忑,有一种要无处遁形的感觉。 出了收费站,林行舟摇下一半车窗,外面的天气很给面子,熟悉的建筑和环境让林行舟的心里有种近乡情更怯的缠绵,兰时牵住了她的手“现在你是主人咯,要好好给我接风洗尘啊。”林行舟担忧地看着他点头,感受到兰时的拇指在她的手背轻轻滑动。 兰时对着陈叔说“陈叔,你把我们送到之后就去订个酒店好好休息一哈,开这么久的车麻烦你了。” “好,那二哥你明天要用车提前给我发消息。” 林行舟的家在城边上了,还没开发到这块,楼层不高,楼与楼之间距离也不宽敞,一边走一边回答兰时的问题: —这儿叫林阳街道。 —啊?不太熟悉,不认识了啊。 —走路去啊,坐什么车,最远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 ……上楼梯的时候,兰时忍不住牵起了她的手,十指相扣的姿势“你怎么不牵着我,走丢了怎么办?”林行舟默默白了他一眼“好的兰小时同学。” 很久没用钥匙,插进锁哨的那一刻,过往的记忆涌上心头,从呱呱坠地的婴儿哭声开始,蹒跚学步,无数次从这里离开又回到这里,从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变成伶仃独行,从喧闹又回归寂静,然后一切深刻的记忆都附上灰尘,渐渐隐退,变成模糊的影子,如今她又要走进这片灰尘,拂去灰尘,不同的是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牵着她的手。 “咳咳”一进门两个人都没忍住咳嗽,相视一笑更停不下来。把行李箱放在一边,她取出两个口罩戴上,开始进行打扫,开窗通风后,其实就好很多,家具都用防尘布罩上了,房子不大一共才60来平,除了厨房和客厅,就只收拾了一个卧室。 把最后一个垃圾袋系上兰时顺势坐在地板上,轻轻喘着气“你以前过年就和jiejie两个人住这里吗?”林行舟给他端过来一杯温水“基本不回来,以前是在我姐租的房子过,有时候出去旅游就过了,这个房子一直留着其实,是想留给我mama的,我和我姐害怕她以后有急用。” 兰时接过水一口气喝完大半杯,把水放在桌子上,然后张开双手抬眼示意林行舟过来抱抱,林行舟笑着过来弯了弯腰说“谢谢你。”兰时把头靠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扶着她的腰,还没来得及好好温存一下,林行舟的肚子发出咕噜一声,她不好意思地退开半步,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将近6点了,兰时伸出手让她拉他起来“今晚吃什么?全听林小姐安排!” 稍加思考,林行舟决定带他去吃烤鱼,那条路不远,在红梅巷口,走过去大概十来分钟,征求了兰时的意见之后,林行舟带着人出发,太阳已经完全隐匿在天际,小县城的晚风清凉,夹杂着几分城市的悠游闲适,一条大道起起伏伏,蔓延向前,两边是不高的楼房。 兰时和林行舟牵着手,没有分开,偶有行人多递过来几个眼神,兰时歪着头去够林行舟的耳朵“你说两句方言,我看看能不能听懂。” 林行舟侧头看他“想听什么啊?” “随便。”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旁若无人的开始语言练习,大部分都能听懂,直到最后林行舟受不了地做出投降的姿势 “兰老师,你天赋奇高,不用再学了。”兰时看着背对着长街一脸憋笑的林行舟,低头吻了上去,林行舟愣住没有动,兰时又抬起手捧着她的脸,嘴唇相贴,念念不舍。 直到旁边传来惊喜的低声交谈,林行舟不好意思地推开兰时,把头靠在对方的脖颈“兰老师,你让我很不好意思。”兰时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是几个小孩儿。” 到店的时候已经很热闹,这一条街全是开饭店的,五花八门,林行舟带他来吃的那家叫做江边人家,当然饭店没有在江边,但是这个县城有一条母亲河,就叫“清江”。 进了里间,剩下一个四人桌,服务员让他们就坐那儿,斜前方是一大桌人,林行舟扫眼过去,看见有个人一直盯着她看,她不动声色地往右边挪了一点想让兰时挡住自己,可是那道目光仍然若有若无,让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这家的烤鱼在当地很有名,用的是草鱼,把鱼去腥腌入味之后,上烤架刷油烤,另外起锅炒油加料,把客人另外需要加的一些菜品放进去炒入味,最后再把烤鱼卧在上方,融合了腌、烤、炖三种烹饪技术,可以说它是烧烤界的火锅,也可以说是火锅界的烧烤,入口鲜嫩焦香,回味无穷。 两个人都不喝酒,林行舟点了一瓶酸梅汁用来解腻,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烤鱼,兰时拿起筷子夹了腹部的rou送到林行舟碗里“快尝尝,闻起来就好香!”林行舟一副拿他没办法的笑容“你是客人我是客人啊?”说着也给兰时夹了一块rou“香你就多吃点。” 两个人正吃着,桌边落下一片阴影,刚才和林行舟对视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杯子,面带怀疑,犹豫不决地开口“你……是班长吗?” 恍然大悟,只是一个称呼,林行舟瞬间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是自己的初中同学,因为她只在那时候当过班长,并且有人会直接这样和自己打招呼,看着对方林行舟开启了面孔检索,她要是想不起来对方真的会很尴尬吧,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已经继续说下去,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又抱歉的笑容“是我,肥子啊,程刚,那时候老坐最后一排,每次英语听写单词都不合格,有一次我们上课要分组……” 林行舟没等他说更多,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不好意思,刚才没认出来,你瘦了很多。” 程刚摸了摸脑袋“后来去当了兵,锻炼几年,你呢,现在在哪儿高就啊?” 林行舟一直仰着头,脖子有些酸,她客气地笑“什么高就,就在D市上班。”这样一直叙旧也不是个办法,她想快点结束话题只好绕到吃饭的话题上来“你们也在这边吃晚饭呢?”说到这儿,才发现这几分钟被忽略的兰时正看着她,又抬眼去看程刚。 “是啊,好巧,这位是?” 兰时主动站起来伸出手“你好,我是小舟的先生,叫我兰时就好。”对方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把杯子放桌子上,和兰时虚虚握了一下手“哎哟,你好你好,班长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啊,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兰时看了一眼林行舟“还没结呢,下个月初吧。” “噢哟,恭喜恭喜啊,那班长,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说着怕林行舟拒绝又解释道“不是,加个微信吧,方便联系,我不是那个,哎呀。” 林行舟拿过手机,轻声说“你扫我吧。” 后面没说两句程刚就让她们继续吃,自己还出去帮他们这桌把饭钱结了,林行舟给他转账,他也没收,劝他就是说祝福他们新婚,一顿饭,以后再请回来就是。 晚上躺在被窝里,窗外时不时传来车子驶过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兰时用手支着起脑袋问“你那同学没跟你表白过吗?”林行舟很惊诧“我们就是普通同学,你……我……你别乱说。”说完脸上浮着一层红晕,抬眼看着兰时好像开小差被老师抓住的乖学生。 兰时没忍住伸出手摸她的脸“你啊,怎么会这么迟钝,他明显喜欢,至少是喜欢过你啊,看你吞吞吐吐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青春年少错过遗憾的故事呢。” 林行舟飞快且坚定地否认“没有,我没有喜欢过他,我那时候是班长对每个人都很好的。” 兰时笑着说“是,后来读研的时候你也对每个人都很好。” 两个人轻声细语说了小半天,最后林行舟在兰时的怀里迷迷糊糊睡过去“真得睡觉了,明天还要去见她……” 和章秀丽约好吃饭的时间是下午,所以林行舟和兰时吃过早饭以后,两个人不约而同提出来要去墓地一趟,先是在一个花店买了一束花,又在烟酒店买了一小瓶酒,两个人说打车去墓地,司机还看了他们一眼,说“现在年轻人很少这个时候回来上香哦,你们是外地人吗?” 林行舟用方言回他“没有,我就是这长大的,趁着放假嘛,回来看一看。” 墓地的位置差不多已经在县城边缘,与镇连接的地方,开了一段距离,下车之后兰时看着出租车离开的方向随口说了句“你们这儿挺不见外。”林行舟笑了“县城就这么点地方,没什么可说的。” 墓地其实就是殡仪馆,县城目前就这一个,后面就是墓园,还带有数字,林行舟想再过十几年还得给父亲的房子续费呢。 放下花,倒上酒,林行舟还没开口,眼圈已经泛红,一直擤鼻子,兰时看她这个样子,伸手牵她,蹲在碑前“叔叔你好,也许该叫一声爸,我叫兰时,是小舟的同学,以后就是她的另一半,请您放心,她现在过得很好,工作也好,我也会对她好……” 眼泪大颗大颗往下坠,林行舟在心里默默开口:爸爸,您自己安心,别花心思牵挂我保佑我,自己幸福就好。 正值伏暑,天气炎热,在里面待了半个小时已经汗流浃背,林行舟和兰时最后鞠了躬就离开。万幸很快打到车,林行舟的情绪一直淡淡的,兰时也不逼她哭也不逗她笑,只是有一句每一句地说话。 回到家以后,兰时让她先去洗澡,自己点了外卖,还特地点了这儿的特色小吃,算着时间等她洗完澡出来差不多就可以吃上午饭。 林行舟边哭边洗完了澡,穿好衣服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一时有些难为情,她近来总是在兰时面前哭,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几分羞赧几分郁闷地使劲揉自己的脸,然后恨铁不成钢地打开门,兰时从手机面前抬起头“外卖有点慢呢,我先洗澡,到了你开门。” 吃饭中途,兰时给陈叔打电话,让他准备来接人,又问林行舟有哪些地方需要注意,表现得有些紧张的样子,林行舟坐在地毯上看着他走进走出,不免有些好笑“你不用担心,她知道你是大学教授就一句话都不会反驳了。”还有一句话她没开口: 其实我也已经忘记如何和mama相处了。 陈叔载着他们提前二十分钟到了饭店,一路上还说着这零碎半天的时间吃了啥去了哪里,十分给面子地说些溢美之词,车子停好后陈叔帮忙拿东西,原本是预备着要把人送到包间,兰时看林行舟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马上心领神会地让陈叔自己去吃饭,到时候再联系。 想着待会儿还要陈叔送他们回去就没把礼品全部拿完,和服务员说了之后对方露出职业微笑“二位约的客人已经到了,我们这边是先上了凉菜,热菜需要一点时间,预计二十分钟以后会陆续上哦。” “好的,谢谢。” 没有时间缓冲和预备,生命中很多事情绝大多数也不会给予这种厚待,在服务员推开门的瞬间,坐在桌边的人立马站起身来,像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般,章秀丽带着怯怯的眼神看着林行舟,嘴巴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林行舟也没有开口,反倒是兰时先笑着打招呼“阿姨您好,我是兰时,来得匆忙,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章秀丽露出不太自然地笑,也cao着一口不太顺畅的普通话“你好你好。”说完看着林行舟“小舟,还好吗?” 林行舟把东西放在边柜,过去让她坐下“挺好的,怎么没把弟弟带过来?” “我还以为你不想看见他。” 林行舟低着头说“没有的事。”兰时也跟着坐在她旁边,给三个人都倒了一杯花茶。 “都长成大姑娘了,我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边说章秀丽就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你想买什么就……” 林行舟按住了她的手“不用,你不用给我什么,我就是带兰时回来见见你。” 章秀丽看着林行舟抗拒的模样,急得好像就要哭出来,兰时连忙开口“阿姨,今天就是一起聊天见面的,小舟说很久没见你,怕你过得不好又怕你担心她过得不好,知道您的心意就好,弟弟上学也花费多,我们也不缺钱。” 在热菜上来之前陆陆续续说了些关怀又疏离的话,章秀丽果然如林行舟说的那样对兰时没有一个字的不满意,只说两个人要好好过日子,夫妻吵架也是常有的事情,发生了矛盾不要冲动。兰时热切地答应着,也没让章秀丽的那些陈词滥调出现无人应答的局面,只是看上去好像他们两个人呢更熟悉一些,林行舟倒像是那个“外人”。 章秀丽下车后看到后备箱一堆礼品,脸色几度变幻,看看林行舟又看看兰时,最后没忍住红了眼,陈叔也提着袋子跟在后面,章秀丽忍住疑问没有开口,到了家门口,她原本打算让林行舟他们进去坐坐,林行舟拒绝了,章秀丽只好又拉着她的手说“你们好好过日子。” 在X县的最后一个晚上,林行舟和兰时躺在床上,兰时说她看上去活了二十几年,其实心理还像个小孩子,和mama也不好好说话,碰见一个喜欢自己的男同学也不会说话,只会故作淡定礼貌地回话。 浓郁夜色中,四处寂静,窗外偶尔疾驰而过的车流,窗帘上晃动的光影,林行舟本想反驳,又沉默着,耳朵尖悄悄红了。 兰时笑着打趣她,说“你看,原本你应该想和我争论,但是又停下来,你呀,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长成了大人的模样却没有大人的思维……” 后来很多时候,林行舟都在回想兰时跟她说过的话,也许,很多苦难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自己的选择自己承担后果,怨不得其他人。 婚礼那天是个好日子,天高气爽,惠风和畅。 林行舟这边来的人很少,除了jiejie姐夫,就来了一些同事和同学,但是婚礼现场还是很热闹。 一切都很顺利,有兰时父母的加持和帮助,他们两个人基本就是按着流程走,一点儿不劳累,至少林行舟的感觉如此。也简化了一些仪式和环节,婚戒是兰运送上来的,林行舟其实有些怕他会突然发疯,但是好在一切顺利。 兰时微笑着给她戴上戒指,在众多宾客的欢呼声中看着她的眼睛,说“谢谢你成为我的妻子。”然后亲吻了她。 林行舟在那一刻感到巨大的莫名的幸福,是一种满足和踏实。 婚假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假期的最后一天兰时很抱歉地说不能陪林行舟了,学校有很重要的学术会议,林行舟当然不会说什么抱怨的话。 半夜兰时回到家中,林行舟一直没睡着,听到开门声就走了出去,兰时直愣愣站在门口也没换鞋。“兰时?”客厅没开灯,鞋柜上的暗灯亮着,兰时抬头看过来,黑夜中只剩下两点眸子的星光,整张脸的轮廓若隐若现,半边脸隐匿在黑暗中。 他好像真的有点累,林行舟这样想着,走过去闻到对方身上的酒气,兰时的脸上看不出丝毫饮酒的痕迹“能自己换鞋吗?我给你泡杯蜂蜜柠檬水好吗?” 兰时没有回答,林行舟伸手在他胳膊上上下抚了一遍“醉成这样子还能回家吗?”就在林行舟准备蹲下身给他换鞋的时候,兰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没、醉,单位老师、送我回来的,能换鞋,谢谢。”说着就开始收拾自己,林行舟无奈地笑着去准备解酒水,这样迟钝的兰时是平日里不会出现的。 担心兰时会出现醉后洗澡死亡的事故,林行舟强撑着睡意,又再三嘱咐他要快点洗,兰时进浴室前伸手捏住她的嘴巴“你好吵。”听起来又像是责备又像是撒娇,她眨了两下眼睛没有再开口,慢动作转身上床,侧卧着静静听着自己的心跳和浴室里的水声。 洗了很久的澡的兰时带着一身水汽钻进被窝,他也侧躺着,看背对着自己的林行舟,一头柔顺的头发四散开来,好像铺成一条流淌的河,而现在,自己就要顺着这条河流踏上对岸的那只轻舟。 他其实没醉得那么厉害,从婚礼到现在他和林行舟一直没有夫妻之实,对方没有主动提起过这些事情,日常里他们牵手拥抱接吻,说不清楚是在等什么契机,但是林行舟新婚之夜的怯怯的眼神让他又一次犹豫。 林行舟感受到环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的同时兰时的唇已经落到了她的颈侧,高出体温很多的手掌贴得那样紧像是要把她牢牢箍住。 两个正常的青年人成为夫妻,男欢女爱的事不可避免,只不过他们俩的婚姻在目前看来还过于戏剧和客气,以至于从来没有直白商量过到底要怎样进行比日常相处更进一步的内容,但是很多时候,人的感情不受控也不可控,也许只需要彼此一个眼神就可以知晓更多的深意。 林行舟对兰时有喜欢有崇拜,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有害怕有期待,而兰时却一言不发,没有预兆,这种不安和忐忑在兰时一把拽过她,整个人和她面对面时达到承受的最高峰值,兰时一双锋利的眼就这样定定看着她,因为情热眼尾变得有些红,guntang的呼吸声彼此交融,林行舟觉得喉咙被一团空气堵住,这个体位兰时的下半身相当于嵌在她的双腿间,她忍不住缩了缩腿。 兰时一点点把她的睡衣从肩头往下拉,整个肩膀暴露在空气中,林行舟耸起身体,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比之前更急促,在兰时的吻快要落到胸口的时候,林行舟抬起手挡在了兰时的双肩,没用什么力气,但是兰时还是停了下来,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我有点害怕。”其实这句话更像是气音,黏黏糊糊的,兰时笑了一下,在她唇角落下轻柔的吻,又辗转到她的耳垂、耳尖“别怕,我不会弄疼你,我们一起感受好吗?” 说不出话,房间里很热,空调运行的声音变得模糊,林行舟感觉自己真的在行舟,划桨的人就是兰时,一下又一下,悠长缓急,只重不轻,她什么也不能做,除了呻吟和晃动。 就像太阳照进黑暗,她的身体被生生撕裂一道口子,对方把自己送进来,还要不停地往里钻,林行舟尚存几分羞赧,环住脖颈的手在剧烈晃动中滑落,只能用力揪住床单,感受兰时的炙热和暴力,他的手和唇在身体各处点起火焰,是痛也是乐,烧成一片,烧掉心智,只剩下交融的快感和忘情。 抽插间,甬道的炙热与紧致让兰时有些发狂,粗重浓厚的喘息在林行舟耳边回荡,男人粗硬的yinjing速度快得让她难以承受,一下在天堂一下在地狱。 突然兰时一个起身,把她也摆弄成跪姿,此时的林行舟已经是迷失在浪潮上的一叶残败的舟,无论是停止还是摆动都由不得自己,双手再无力承担自己的身体和身后的撞击,整张脸都埋进了深蓝色的床单里,交合之处淅淅沥沥流下的液体在床单上泅出一片深色痕迹。 rou体与rou体交互拍打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兰时的髋骨撞得林行舟发痛,激烈的撞击让她不得不发出叫声,是那种从未有过的,陌生又诱惑的断断续续的呻吟。 抽送的速度突然间加剧,林行舟隐隐感到兰时应该是要到最后一步了,她的双腿在兰时精瘦的腰上轻轻蹭着,感受到体内的软rou甬道在挤压、包裹、留念对方的冲撞,她情不自禁地抬起双手紧紧抱着对方,脸也忍不住去蹭对方的脖颈,汗涔涔,湿漉漉,兰时的喘息像放大般在耳边环绕。 在身体深处那一阵颤动的瞬间,两声低吟同时发出。 事后兰时抱着林行舟去清理,又换了床单,再度躺下时,林行舟的心跳还未恢复过来,兰时看着她别扭的样子忍不住好笑,但是又知道不能真把人惹恼了,只好一下下去轻啄对方的脸庞,一下一下,叫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林行舟最后无法只得整个人躲进兰时的怀里,双手靠在对方的胸膛,含含糊糊地开口“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