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7 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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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子未免有点太大了,刑堂也敢进,秽气就不说了,万一犯了人家忌讳呢?老大,你真得给他立点规矩,你都不知道那小子刚才把小贤气的。”刘丛一边说一边看今贤拿着把叉子把煎香肠当成罪魁祸首五马分尸。 阿碣那头仿佛心不在焉,其实正看着苏上清送来的东西太阳xue突突直跳:“嗯,你们俩都管不住他一个?” “以前也没发现他主意这么正,怎么管,绑起来揍一顿?” “知道了,晚点我说说他。” 阿碣挂了电话,问苏上清:“查得这么细?真难为你了。” 苏上清性格内敛,向来话少,开口即是直奔主题。 他原本是某军区一位身份显赫的首长的心腹,做军情一把好手,也不知怎么竟中途退伍。要进927的时候阿碣只觉大材小用,怕留不住他,可几年共事下来发现这人并没太大野心,很稳,稳得仿佛927散了他也会是最后一个卷铺盖的,阿碣对他十分放心,许多机要事务都丢给他做,他也确实没有让阿碣失望过。 “你是担心丛爷吧?”阿碣忽然就有些可怜自己,都这样了,却还不忘逗一逗小苏,自然小苏从不理会这种话。 苏上清:“章浮正这次去谷敢,很有可能就是冲着卫斯丞去的,虽然卫斯丞自从2013年派系之争败落后就下落不明,但放着不管,他跟卫斯丞有什么恩怨先放一边,杨添祥那边知道了也不好交代。” 阿碣知道苏上清是对的,他该找个借口把章浮正调回来,可他有种预感,即便他发话要章浮正回来,恐怕章浮正也不会再乖乖听话。 一个人想要做一件事的欲念太强烈,不管他藏得再好,也是有迹可循的,章浮正为这一趟谷敢之行应该筹谋良久,他不可能轻易放弃。 苏上清沉思片刻:“要不,您派我去吧,至少他要做什么,我有办法查得到。” “不急,咱们换个角度,会不会跟他家里人的死有关,也许不是迁徙途中遭遇狼群而是人为?但卫斯丞跟一个远在蒙古草原的牧民能有什么过结?再或者会不会是因为章浮正养父母的死?” “可是涉外调查要花费的时间太长了。” “小苏啊,你还是要对丛爷和今贤多点信心,这点事至于劳动你?如果调查难度太大,为什么不等章浮正自己露出马脚?”阿碣意有所指地拍了拍他肩膀:“先别打草惊蛇,平时都挺沉得住气,这是怎么了?” “我……” “再说,咱们查起来不好查,有人却轻而易举好查得很。” 既然杨添祥乘了阿碣的情,那阿碣也求杨添祥一回总不为过吧? 送走苏上清,阿碣本想给自己做杯手冲,又怕更睡不着,想了想,还是开了瓶高度数的洋酒。 要说生气难过,那也是有的,可如果这么容易就情绪失控,那他真的会瞧不起自己。 马赛约港那次,章浮正不小心引爆炸弹,炸死雇主两个手下,不是意外; 2019年,927在马来西亚柔佛新山保护一名政员,其实他们主要防范的目标是一个名叫旗莺的黑帮。当时有一名可疑人员出现在政员附近50米左右,章浮正只向组长汇报了一次就开枪击杀,后来无法证实被击毙的可疑人员属于旗莺,也无法在当地人口库里查到这个人的档案,这事儿被那位格外惜命的政员压下,最后不了了之,同样不是意外; 还有2020年,芭提雅警方曾通报过一起恶性杀人事件,死者被宰杀牲畜用的铁钩勾住后颈,又活活割了200多刀,刀工精湛,堪比满清十大酷刑之一的凌迟,而死亡时间是927离开芭提雅的前一晚,案发地距离他们下榻的酒店只有4.7公里,这也不是意外。 四个死者的共同之处——他们都曾是卫斯丞的手下。 卫斯丞被佤邦几个势力集团黑吃黑,手下人作鸟兽散,有的找了新的靠山,有的彻底销声匿迹,有的依然是亡命徒,章浮正杀人的理由是什么,或者说章浮正是要杀光卫斯丞所有旧部还是有所筛选?章浮正之所以缠着阿碣非要去谷敢,是不是意味着他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卫斯丞本人? 这种杀人方式,阿碣实在想不到别的理由,只有复仇。 可是什么仇什么怨? 以阿碣手上的证据,就算直接丢在章浮正脸上质问他也绰绰有余,他大可不必绕弯子,但阿碣知道,如果那样,章浮正真的会跟整个927彻底分道扬镳,包括阿碣在内,他本就孓然一身,必然不会为谁停步,也不会为谁改变计划。 于公927的核心业务基本见不得光,他们没办法真的去检具章浮正,于私能给章浮正什么惩罚呢?拦着他?拦得住吗?让他滚蛋?他又不在乎。 你看他,处心积虑地杀人,若无其事地混在人群中,闲暇时再跟人谈个情说个爱,也许都不算是谈情说爱,只是利用,他做得如此缜密、如此冷酷无情,还怕随便打发一个曾经稀里糊涂滚上床的人? 如果他们只是师徒关系,阿碣甚至都要觉得自己教得也太太太好了,可是阿碣你啊,这把年纪了,枕边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怎么还能误以为一个毛头小子会对你死心塌地? 把一些痴心妄想全部按死,才能稍稍缓解往日柔情蜜意畸变而出的耻辱感。 办公室里有张小床,阿碣今晚不打算回家。 他一直奉行情绪不定的时候有两件事坚决不做:一是决策,二是开车。 于是自认还算体面喝了两杯,醉意上来,索性睡觉。 只是做梦都是章浮正手持两把尖刀,在尸山血海中杀红了眼,俨然是从地底爬上来的修罗,而他最信任的927的同伴们也倒了在章浮正脚下,阿碣想要上去阻拦,章浮正却挥刀劈过来。 阿碣骇然惊醒,原来电话响了,看了下时间,凌晨四点十七。 “碣哥……”杨添祥犹犹豫豫的,不像他的做派。 “阿添?有事儿?” “是有点事儿,不知该怎么张口。” 阿碣直觉跟章浮正有关:“你就直说吧。” “昨天是我糊涂了,抓到个叛徒,带着小章一起去了刑堂,当时就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儿,所以让人多留了个心,结果……”杨添祥停顿半晌:“他趁着天黑把行刑的师傅绑了,不知藏在哪儿,这小家伙也够机灵,我的人跟着都能被甩。” “他不是一直跟着你?” “可晚上他又不跟我睡一张床。” 也不知是酒劲儿没退,还是内火攻心,阿碣只觉脑子里嗡嗡响:“你都知道他绑了你的人,直接去找他不就行了?凭你在谷敢手眼通天,还能真让他跑了?” “他倒是没跑,就在自己房里呢,我只是为难,他是你的人,我是发落呢还是不发落?” “……” 杨添祥笑得一派置身事外:“其实他绑的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我是可以当做不知情的。” 阿碣勉强整理了一下思绪:“正好我也有件事求你。” “什么事儿?” “你帮我查个人,晚点我把资料发给你。” “不会也跟小章有关吧?碣哥,我觉得你这小情儿你是管不住的,我倒挺欣赏他,要不任务结束后,你把他留在谷敢我帮你调教调教?” “就不劳你费心了。” “别着急挂电话呀,我说真的,我身边刚好缺个身手利落还不要命的。” 阿碣嗤笑:“你才认识他几天?你到底是看上他了还是忘不了我?” 杨添祥一滞,随即言辞暧昧:“我再忘不了你不是也放你走了?当初那么难我都没舍得难为你,你就不能也心疼心疼我?我就想要个可用之人,你到底答不答应?” “不答应。” 杨添祥哼了声:“这事儿未必由得了你,他跟着你顶多就是个保镖,但我能给他更多,年轻人哪有不想做大事的?” “等你扒了他那层皮,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再来跟我说这话吧。” 杨添祥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对章浮正却有势在必得的心——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不就是跟自己一样的东西?杨添祥稍一点拨,章浮正就上道了,孺子可教。 这时一个穿唐装黑褂黑裤的人像只猫似的走进来,动作轻的几乎没有声音:“七爷,戴先生找到了,就是情况不太妙。” 杨添祥坐在起居室外面的真皮沙发上,睡袍松松系着,肌rou略有起伏,才知他并不像乍见时那么文弱,而黑色缎面中伸出一只白而骨节分明的手,夹着烟,快要燃尽却又不抽,烟雾缭绕,他的脸有种很无情且飘忽的悲天悯人,仿佛寺庙里那些冷冰冰的佛:“那小子居然没杀了他?” “要是不救,离死也不远了,七爷,那小子下手也太歹毒了。” “怎么个歹毒法?” 黑衣人如实说了,杨添祥啧舌:“亏他想得到。”可又说:“那也差得远呢。” 章浮正把人绑了,也不知从哪儿搞来一种长在谷敢深山老林里名为赤龟子的毒虫,平时被这种毒虫咬了顶多疼两天,但如果被排卵期的母虫咬了那就生死由命了,有些走偏门的人会专门饲养母虫。 母虫喜欢吧卵排在湿热的密闭处,比如动物皮下,并会分泌一种对肌rou组织高腐蚀性的体液保护虫卵,体液融化寄生体,具有流动性,可以带着数以万计的虫卵在寄生体内“旅行孵化”,虫卵孵化成功后也会把寄生体当成天然的食物,而能杀死虫卵的药物对人体器官损伤颇大,也就是说即便人救回来了,那也已经是千疮百孔。 “那到底救还是不救呢?” 杨添祥终于把烟按进浮着野蔷薇的香水石晶里:“你帮我审审,不管审出多少,不要留活口了,对外就说越叔的人心有不服,抓了戴先生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