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将军有人雇我杀你。(有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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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凉京都长安是华夏腹地最繁华之所,其处风华自引无数迁客sao人到此,登楼临台遥相唱和,因此流传千古的诗文良多,脍炙人口到开蒙小童都能吟诵一二。 长安多行客,除了故土扎根在此的百姓皇亲,往来于金陵城中的大多都是外乡游子,向外大开的城门每日迎来送往,车马行人不绝如缕。 这样大的一座城自也有一番秩序在,待到月上枝头,城门落锁行人陆续归家,忙碌了一天的食铺商贩也归置起桌子来,摸出算盘计算着一天的营收。 这个时辰能出入城防的都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要么是督办皇差的官员,要么就是自身地位超然。这些人大多行事张扬,城门守卫不敢得罪,每每只得看着他们扬鞭而去,自顾自的打破月夜下的静宁,引起一番鸡飞狗跳。 相比之下星夜入城的吴磊就要低调的多,朝堂上位高权重的大将军此时一人一马,身边也没有半个仆从,到城门前亮出了随身的腰牌,随后从侧边的小门入了长安。 寒蝉凄切,长亭对晚,夏末的晚风吹在单衣上有些薄凉。自入城后吴磊勒住了缰绳,控制着马儿放慢了脚下的速度,生怕误伤了路上尚未还家行客。 今日适逢休沐,晚于落锁后归城并不是因为公务,旧友左迁出京夜路行船,他自然要去相送一番。 与其他手握兵权的武官不同,吴磊是个谦和温良儒将,朝堂上风评颇佳不少重臣都与之结识交好。今日送别的官员也是他的故交,因触怒帝心贬谪遍地,恐怕今生再难起赴回京,西南路远这一次只怕是永别。 在朝为官,最重要的就是帝心,旧友遭贬相送者寥寥,往日同僚各个唯恐避之不及,他选择夜月行船离京,也是怕十里长亭无人相送空生廖寂。 吴磊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简在帝心,是非对错自有后人品评,他只是想送一送老友。 夜幕下安北大将军府静的不似有人居住,除了几处屋舍燃了灯火,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府中没有内眷,只有从小春城跟随吴磊而来的旧仆,和一干跟着他打拼数年的亲卫,自然不似其他重臣府邸通宵达旦、夜夜笙歌。 主院只有吴磊一人居住,守夜的亲卫见他回来忙抱剑行礼,他摆了摆手示意亲卫去偏房休息。 打发走了亲卫后,吴磊自己动手点燃了石桌上烛台向书房走去。 莹莹点点的烛火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他才掩上房门就有一道声音从内里传来。 “大将军有人雇我杀你。” 吴磊全然不见慌张,昏暗之中似乎能见他的嘴角上扬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里的不苟言笑。 房中的烛台被他依次点燃,终于照亮了书房屋。只见年轻的红衣剑客坐在他平日里批阅公书的书案前,舒服的靠在后面的软枕上,一只脚不安分的踩在椅面上,把玩着桌上天子御赐的短刀。 这剑客生的俊美,这个美字并不是对其容貌的亵渎,他着实太年轻了些,方才弱冠上下的年纪。安坐在大将军的书房前,全然不见惧意,飞扬的眼眸瞅了吴磊一眼,懒洋洋的把腿放了下去,让自己显得略规矩一些。随后继续端赏起了短刀鞘上的宝石,仿佛适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你怎么又来了?”本该是厌倦的话语从吴磊口中说出时反而带了几分喜悦的意味。 他说话间一直注视着红衣青年,见他将抽出的短刃推了回去,随后拍上桌上不悦道:“你不想让我来?那我走。” 虽是如是说,年轻人依旧稳如泰山安坐其上,全然没看出要有走的意思在。 北凉物华天宝,天杰地灵,能出入将军府又不惊动亲卫的高手,天下不止一个,当面能跟吴磊叫板,还如此从容自若的也就只是眼前的红衣剑客一人。 这剑客名唤赵乾景,剑圣的关门弟子,近几年在中原武林已小有名气,五年吴磊和他于小春城相识。 红衣不妖,在赵乾景身上反倒衬得他皮肤白皙,才老实了一会又忍不住想要翘腿,在看到吴磊毫无压迫的眼神后又乖乖放了下来,一手托着下颌仔细观察起正码着桌上文书的吴磊来。 他说:“有人花二百两黄金买安北大将军的命,这么大一笔买卖你说我接不接?” “二百两黄金能劳动剑圣弟子跑到长安城来?”吴磊反问道。 赵乾景听了“剑圣弟子”这个称呼不满的撇了撇嘴,见挑逗不成只能切回正题:“你又得罪谁了?” 整理好文书后吴磊顺势倚在了桌案旁,将手臂抱在了胸前垂眸道:“我这个位子哪一天不得罪人。” “这不一样!”赵乾景难的严肃,语速也加快了不少,“我查过了,但这人的底细一点也查不出来,我觉得不是皇帝就是信王,少说也要是个和你地位相当的大人物。” 吴磊点了点了表示肯定,又抛出一个疑问说:“为什么不是太子?” “太子要害你?!”赵乾景被他的话下了一跳,忙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脸上失了血色。 北凉朝堂人尽皆知,当今天子偏宠信王,早已生了更换储君之心,而吴磊却一心一意辅佐太子,对信王一党的几次示好都断然拒绝,早就被其视作眼中钉。 吴磊没想到赵乾景的反应会这么大,他显然是被自己的一番话吓得不轻,扑向自己的时候被桌角磕了一下,疼的直吸凉气却还是抓住了自己的手腕抛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长安城中云波诡谲,一步踏入就会从云间落入深渊,因此江湖人唯恐避之不及,鲜少有人踏足这方土地。而身负剑圣传人之名的赵乾景却剑走偏锋,这长安城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吸引他时不时在京都出入。 师承名门又惊才绝艳的年轻人本就是大家争相挑战的对象,赵乾景又喜着红衣自然颇为瞩目,每每于长安周边出没时总会收到同辈人的挑战,他的剑也在这些人的锻造越发精炼,如今已跻身一流高手行列。 “你别急别急,我开玩笑的。”吴磊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安抚道。 与那些出身世家的军候不同,吴磊是靠军功累进的武将,武功在北凉朝堂上数一数二,不是谁都能让他轻易束手就范。江湖浩大能人辈出,吴磊能在北凉武将中拔的魁首却不一定能敌得过江湖剑客,于是对家才打了雇佣江湖人行刺的主意。 只是爱淌朝廷这趟浑水的江湖人不多,堂而皇之的雇佣杀/手又太过显眼,于是就将注意打在了赵乾景头上。 谁人都是一旦拜入剑圣门下,无论此生有何建树都少不了剑圣弟子这一道品评,想要超越他老人家,昭彰已名,就要做出一番能撼动天地的大事来。 成事的机会鲜少会出现在江湖,那么就只能是朝堂。 连同赵乾景在内剑圣统共收了五名弟子,除了老二另辟蹊径,学成出师后重立宗门外,大多行事低调,近几年只有赵乾景在江湖上游历,对方找上他也不足为奇。 当然哪有比辅佐君主更成名扬威的好机会,吴磊怀疑太子动手不无理由,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漫不经心的猜疑会吓到赵乾景。事后想来也的确是自己过于鲁莽,哪怕这五年间他时常与赵乾景说些朝堂事,可赵乾景到底是江湖中人,无论如何也想不了这么多。 被疼痛牵扯的神经让赵乾景的头脑分外清醒,听到吴磊的解释后,赵乾景转急为怒,一把推开了吴磊,不由音量提高:“吴磊!你有意思吗!” 吴磊比他年长八岁,以平辈相交赵乾景也应该称呼他的表字,但他习惯于喊吴磊的本名,吴磊也并不介意。 “小景你别生气,我也是猜测,太子现在没有杀我的理由,但不能保证他日后会不会对我动手。” 赵乾景缩回了椅子上,脸上的神情变得委屈起来,他说:“吴磊我恨死你了,我接到消息就日夜兼程的往京都赶,好不容易赶在落锁前进了城,结果到府里你人不在,我在这黑灯瞎火的躲了半晚上,连口水都没喝……” 一向鲜衣怒马洒脱自如的剑客甚少陷入困苦之中,也极少露出这样的神色,吴磊见状上前把人抱住,揉了揉他的后脑安抚道:“对不起小景,是我错了,别恨我好不好。” 这么近的距离他可以看见赵乾景浓密的眼睫,贴近的身体逐渐热了起来,吴磊弯下腰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的吻。 外人面前肃寒若雪的大将军也是有一番柔肠的。 最终赵乾景如愿喝上了吴磊亲手泡的茶,听吴磊讲述起朝堂尔虞我诈的那些琐事。 当今天子早就生了改立太子的心,只是储君异位是件大事,并不是一张圣旨就可以决策。单是这五年来就曾两度被搁置在朝堂上商议,两派争论打的火热之时,不知是不是老天爷真的爱管闲事,一次泰山异象,一次甘宁地动,硬生生保住了东宫岌岌可危的储君之位。 两番险些被废,太子也变得谨小慎微起来,极力拉拢了吴磊在其麾下效力,又用家国大义笼络了一些忠臣良将在身旁,勉强对信王两相对峙。 至于吴磊为什么会选择在太子麾下效力,朝堂上一直非议良多,知晓内情的赵乾景每每听了这些话都只是摇摇头,不做他言。 吴磊不是为了功名利禄,也不是提前效忠新君,他力保太子只是为了一个旧约。 可事到如今,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子都早已不信任他,而信王早已视他为强敌,龙争虎斗之下谁能确保自己能全身而退? 躺在床上的赵乾景如是想着,他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一时间出了神,直到吴磊坐在了床边他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吴磊沐浴后直接换上了睡衣,束起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全然没了大将军的威严。 床足够大,但赵乾景还是往里靠了靠,给吴磊腾出了足够大的地方。吴磊上床后没有即可躺下,侧身看着换下红衣的赵乾景,新裁的睡衣吴磊估量错了尺寸,在赵乾景身上有些松垮领口敞的有些大。 赵乾景被这毫不避讳的目光盯的片刻,忙裹紧了胸口的衣衫,小声道:“你干嘛。” 这话落入吴磊耳中多了点撒娇的意味,他伸手摸上了赵乾景的腰,常年习武的年轻人腰腹间没有一点多余的rou,隔着衣衫甚是可以触碰到他坚实力的肌rou。 他挑逗道:“害羞了不让看?” 见赵乾景偏过头去不肯再看他,吴磊安抚道:“等年末缴了差事,安排完府中人我就解甲归田,和你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听到这话赵乾景立马坐了起来,兴奋的问:“真假?” “不骗你,是真的。” 回报给吴磊的是唇间轻柔的触碰,但这个吻结束的的飞快,赵乾景颇为吝啬不肯给他一点反击的余地,亲完之后立马躺回了自己的领地,面对墙壁合起眼来。 没讨到便宜的吴磊自不可能放过他,被挑拨起的焰火哪那么容易浇灭。帷幔放下后,赵乾景的拢起乌发彻底散落,瘦削的腰肢被吴磊攥在手中翻来覆去,灼热的气息直往他后颈上扑。 逐渐飘零的云雨浇灌的在了内里,撩拨起的情动随着起伏摆弄着,逐渐逼的他喉咙中溢出些许呻吟声。赵乾景体内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guntang,想要挣扎逃离又被吴磊拖了回来,柔软的睡衣彻底剥落,紧贴在墙面的胸口感受到的是与身后既然不同的温度。 他的求饶声被吴磊的吻堵了回去,姿势变了一次又一次,直至天空泛白他才躺在吴磊的臂弯间昏睡了过去。 尚且通明的月光与熹微的晨夕交织着,东风逐渐变了方向,开始向秋景发出第一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