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她结婚了
第三十七章 她结婚了
覃瑾禾挂了电话后对上了徐婉晴担忧的眼神,她说:“覃正行死了,助理让我现在去医院。” “别急,我陪你去。”徐婉晴安抚着覃瑾禾,随后把衣服给她拿来。 覃瑾禾对覃正行说实话没什么感情,日积月累下对他的厌恶也不少,她穿上衣服,淡淡的说:“我就是觉得太突然了,怎么会突然死了?” 一切还得去医院才能了解清楚。 由于是周末覃瑾禾没时间等王哥开车过来,打了个车就和徐婉晴去了市医院。 医院的走廊上是稀稀疏疏的人,嘈杂的环境孩子的哭声,难闻的药水味都显得冷冰冰的。覃瑾禾不喜欢医院,每次来这么都会令她想到十几年前来医院认领母亲遗体一样。这才也是一样的流程,只是少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喊。 她们来到了重症监护室,里面的人已经盖上了白布被医生推了出来。 “是覃正行亲属吗?”医生看到覃瑾禾过来,问道。她点了点头,医生又问她:“我们尽力抢救了,可是覃先生中了三刀,刀刀致命,送来时呼吸已经微弱,又是大出血……我们无能为力了。” “家属节哀顺变。” “三刀?”覃瑾禾看了一眼被鲜血染红的白布,身体微怔。她连忙问医生:“所以他是被人杀害了?” 医生说:“这个您可以和警方沟通,覃先生被发现时已经报了警,手术时去案发现场查看了,现在警察正在过来。” 说曹cao曹cao到,电梯一开,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迈步走来。 徐婉晴发现覃瑾禾身体在小幅度颤抖,她向前一步站在她身前一侧。 “是覃小姐吧,我们接到了凶手打电话自首,结果赶到现场凶手畏罪自杀了。” “凶手是谁?”覃瑾禾现在迫切的想知道除了她还有谁这么恨覃正行,恨到能下手亲手把他给杀害了。 “初步证实凶手是赵卓芸。” “赵卓芸……”赵律师!覃瑾禾瞳孔微怔,急忙问:“赵律师她?怎么会……她已经死了吗?” “是的,我们接到自首电话第一时间就定位去了她的位置,结果发现她已经割了腕……当场确认死亡。” 警察继续说:“覃小姐,请节哀。我们需要您跟我们回去例行做一个笔录。” “瑾禾,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会再去?”徐婉晴见覃瑾禾面色苍白,轻抚着她的背。覃瑾禾不解的皱眉,眼圈微红:“徐婉晴,为什么赵律师要杀覃正行?他们应该没有多大仇多大怨才是……” 可是现在的情况没办法细想,覃瑾禾和徐婉晴跟着警察去了警局。中途接到了老宅管家的电话,怎么处理老爷后事。覃瑾禾回复道:“一切从简就行。” 覃瑾禾让徐婉晴别担心,让她在外面等她就行。 覃瑾禾淡定从容的回答警察的每一个问题,在问话结束后,覃瑾禾问:“我可以知道赵卓芸为什么要杀覃正行吗?” 问话的两个警察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对覃瑾禾说:“作案动机我们无从得知,唯一掌握的仅有自首电话。当然这起案子我们还会持续调查,如果覃小姐有什么线索随时和我们提供。” “好,我知道了……” 这一天很奇妙,两个人的死亡更加让覃瑾禾难以接受的确是赵卓芸,一直帮着她的赵律师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不惜自杀都要杀了覃正行。 覃瑾禾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着之前和赵律师的聊天记录,其实和赵卓芸认识也是因为梁宜玲的缘故。当初梁宜玲偶尔会带着她去赵卓芸的事务所,赵卓芸也会来老宅看她和mama。 她还记得那会mama身体不太好,覃正行一年到头也不回家,经常是赵卓芸照顾着梁宜玲,她对赵卓芸心里有敬重也有感恩。 不过在梁宜玲去世后,赵卓芸消失过一段时间,再次见到她就是她被绑架后。之后的日子赵卓芸帮她打着官司,一边给她找了权威的心理专家及时疏导,所以她的心理问题得到了及时的调理,没有留下严重的心理创伤。 还在回忆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杯水,她下意识抬起头…… “喝点水吧,嘴唇都干了。” “好。” 徐婉晴的水杯被接过后,她就坐到了覃瑾禾身边,她小心翼翼的问:“覃总的死,你……” 覃瑾禾率先开口:“对于他的死我只能说活该,没想到除了我世界上还有这么恨她的人。但是令我搞不懂的就是,动机是什么?” 徐婉晴也想了一下,关于赵卓芸她们聊的比较少,唯一知道的就是对她很照顾,和她mama关系好。她猜测的说:“会不会因为你的母亲?” “我的mama?”覃瑾禾经过徐婉晴的一点,确实有几分的可能。不过她还是不解,正当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门铃响了。 徐婉晴起身去开门,她先透过猫眼看了一眼,是快递员。她打开门,快递员让她签收一个文件。 徐婉晴以为是覃瑾禾公司的资料,签收后递给了她:“是资料吗?快递员还说是寄件人特意要求今天下午寄给你。” 覃瑾禾不记得有什么文件没处理完,再怎么说助理也会提前发个消息。她带着怀疑打开了文件袋,里面是一封信。 “是一封信。” 徐婉晴看了一眼:“谁寄的?” “我看看……”覃瑾禾看了一眼角落,发出了惊讶:“赵卓芸!” 徐婉晴神情也和覃瑾禾一样变得诧异,随后紧张了起来,她们总觉得这封信里会有什么重大的信息。 覃瑾禾打开了信封,两张满满的信纸,字迹娟秀有力,和赵卓芸温润却清冷的个性一样。 「 小禾,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是我杀了你的父亲,但我不后悔,终于给宜玲报仇了。 也许你会好奇我为什么会杀了覃正行,还得从你出生前说起,终究是我们这代的恩怨。 我和宜玲从小一起长大,我们陪伴彼此了十几年,父母也都是世交,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渐渐的我发现我对宜玲并不是普通的友情这么简单,我喜欢上了她。当时我非常迷惘,我害怕如果被她察觉到我喜欢她那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从那以后我冷淡了宜玲的相处,她问我为什么不理她我总是用为了好好学习搪塞她。 直到我们的人生路线分开,我学了法律去了政法大学她学了农业去了农业大学。在大学我为了忘记宜玲交了女朋友,可是我还是会时不时想到她,我觉得这对当时的女朋友不公平,提了分手。 当时小圈里都知道我的性向,追我的人还算多。有一个追我的女生在和我告白的时候亲了我一下,被当时来找我的宜玲看到了。 我追上去拉住她,以为她会厌恶我,可是她哭着和我说:“你喜欢女生,为什么不能喜欢我。”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感觉,震惊、惊喜、开心……甚至以为我还在梦里。 就这样我和宜玲坦白了我多年的暗恋史,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宜玲也是喜欢我的。只是她的性格直接,喜欢上我后并没有和我一样选择逃避。是我一直忽略了她的感受,在一起之后我每天都沉浸在幸福里。 我们两个的大学离得不远,用我们勤工俭学的钱租了一个房子在校外筑起了我们的小家。我们大学毕业后原以为会在一起一辈子,甜蜜的诺言,在被父母发现的那一刻全都毁了。 那个时候同性恋就相当于死刑,我的父母宜玲的父母都把我们软禁了起来,无论我怎么求他们都没用。甚至两家父母撕破脸了,老死不相往来。我们生不逢时,爱而不得,当我父母把我的门锁解开的时候我以为事情有了转机。结果他们和我说宜玲要结婚了,让我死心。我不敢置信,等到了夜深人静,翻窗去了宜玲家。当时我看到她的瞬间眼泪就流出来了,她太瘦了,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睛哭的红肿,我心里实在不好受。我哭的喘不过来气,只听见她也哭着跟我说:“对不起,阿卓,我没有办法了,我要结婚了。我们分手吧……” 她的爸妈以死相逼让她去嫁人。而我的父母也不松口,每天给我安排着相亲。 我确实很气,气她也气我,更气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让我们爱的这么难。 于是,她结婚了,不久后有了你。 我们还是没有放下彼此,但当时已经无法挽回了,我们也信了命,做起了普通朋友。也许听起来很虚伪,这是我们最后一点体面的联系了。都是身不由己的人,谁又怪得了谁。 阿禾,你也许还记得吧,当时送你mama去医院的是我。我跟你说是宜玲被覃正行出轨气死的是真也是假,她知道覃正行的私生活,对他出轨已经淡然。被气死也是真的,只不过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宜玲发现了覃正行就是当年告诉她父母我们两个在一起的人,当初他为了追宜玲,用此卑鄙的手段迫使他们结了婚。 如果我们的恋情被发现的晚一些,等我们足够有实力了,能向父母证明不需要男人我们也能过得很好,那我们之间是不是能有另一种结局呢?被双方家长接受,每年带着我们父母出去旅行,我们赚了钱买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家。我和宜玲总会偷偷的谈起平行世界我们的另外一种故事,也许比现在完美的多。 所以宜玲知道后给我打了电话,我在电话里听了大概察觉不对马上往覃家赶…… 晚了一步,宜玲走了,带走了我们的所以回忆。好在她死前是在我的怀里,我还能亲耳听见她说,她一直都爱我。 瑾禾,说实话我不喜欢你,但我又心疼你。你是她的孩子,我矛盾又自私。如果不是你,宜玲会果断的回选择离婚和我私奔,我不能幼稚的让她在你和我之间做选择,这只会让我们彼此消耗。我对宜玲呢,是有怨的,她责任感很强,可她却真正意义上的永远抛下了我。 得知你被绑架后我托人找了很久,马上报了警,如果你出事我死后怎么和宜玲交代。 好在,你没事。 这些年我们虽然见得不多,我也不是很想见你,你的脸很像宜玲却又流着覃正行的血,让我思念又让我恨。 抱歉,这件事瞒了你这么久,你应该知道。 暗地里偷偷调查你我也和你道歉,目的不坏,只想确保你的安全而已。无意间得知你和一位女生在一起了,瑾禾你一定要幸福,带着我和你mama的那份。 我太想宜玲了就先去找她了,这么多年也熬过来了,覃正行一死我也再无什么执念。 再见瑾禾,如果可以我想葬在离宜玲近一点的地方。 愿你未来一切安好。 赵卓芸绝笔 」 一封信看完,覃瑾禾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答案,她满脸泪水,拿着信纸的手都把边缘弄皱了,信纸上被她的泪珠晕染了几滴。徐婉晴看完信眼眶也热了,鼻尖泛酸,原来赵卓芸和瑾禾的母亲有这么一段过往…… 徐婉晴轻轻抱住覃瑾禾,把她搂在怀里,嘴里安慰道:“赵律师很爱你的母亲,放心吧,她们都会好的……阿姨不会孤单一人了。” 覃瑾禾哭泣的声音更大,她泣声明显:“当年是赵律师救了我……是她,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早就……呜呜……” 徐婉晴心疼的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现在覃瑾禾情绪激动,她也没说什么别的话,静静的陪着她。 说什么都比不过此时的一个拥抱重要。 覃瑾禾不知道哭了多久,外头的颜色已经变黑,月亮高高的洒落银霜。她眼睛肿的跟个小兔子,嗓子哑的不像话,徐婉晴贴心的为她炖了冰糖雪梨润润嗓子。 她情绪稳定了一些,张嘴享受着徐婉晴的喂食,雪梨软烂的甜在口腔扩散,心情得到了平复。 她对徐婉晴说:“我想完成赵律师的遗愿,把她葬在离mama最近的地方,让她安心的离开。” “好,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陪着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