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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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出来,端着一盘新料道:“王少侠,您来瞧瞧,这是不是您要的料子?” 王修连连点头。“就是这个!” “这料子运输到凉国来,要比您平时买的贵些。少侠的预算……” “要靠在门派领的灵石,我早就饿死了,家里长辈给我的零用钱一直没断过。放宽心,买得起。” “您来这边,帮您量尺寸。” 王修赶过去。 “谢辞尘。” “弟子在。” “你有没有喜欢的料子?” “没有。” “去看看。”她的手肘撑在桌面上,手背托着下巴,“看过了再说有没有。” “师尊,已经够穿了,不必再多买了。” ……他不会一件衣服穿到破到不能再穿,然后才拿出下一身新衣服来穿吧? 毕竟对他而言,穿衣只是为了蔽体。 穿什么都无所谓。 “你再挑一挑,凑够三十一套吧。每天换一套,刚好够一整月。本尊不喜欢见你日日都穿着一样的衣裳。不,六十二套,两个月轮一次。” 谢辞尘:“……” “或者等王修选好了,去下一家店再挑?不同的制式都试试才好。” “太多会让空间袋内杂乱。” “那先给你买个会自动整理的空间袋。” “……” 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意思是…… 算了。 “多谢师尊。” 白栀想了想,“你有灵镜吗?” “有。” 白栀将自己的灵镜取出来,看着他。 他不动。 亦看着她。 于是白栀道:“取出来,与本尊互通灵镜。” “是。” “你会用么,本尊不太清楚该怎样添新。” “会。” 他将自己的小灵镜拿出来,白光涌动,和她的链接在一起,一声清脆如风铃般的轻响声后,他将自己的灵镜收回,“好了。” “你在哪里啊?”白栀问。 谢辞尘的指腹在她的灵镜上空滑动,停在了一个没有名字的空白联系人上。 白栀点开,念诀,当着他的面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过去:“谢辞尘……张三少侠,幸会。” “师尊这是?” “怕你不知道这是我。”白栀说完,将自己的灵镜收起来。 他沉了沉眸,极淡的应了一声:“嗯。” 也将自己的小灵镜收回空间袋内。 白栀忍不住问,“这张脸……是你自己选的么?” 一般来说,易容丹都可以选择自己想要幻化的容貌。 “不是。” “那是什么?” “它打折,便宜。” “你什么时候买的啊,会不会过期了,所以皮肤才会有种东拼西凑缝缝补补的感觉。” “嗯,过期了。” 无奈的关切的语气:“过期了还吃。” 她的气息往他的手腕上去搭。 气息平稳,没有中毒迹象。 “弟子自己将它重新炼制了一下,能吃了。” “那为什么会这样?” “易容丹失败了。” “……” “本没有这么难看,但弟子又服了解药。” “解药也是你自己炼的?” “是。” “也失败了?” “失败了。” 他似乎也有点苦恼。 白栀轻笑,原来天才也会有看起来很笨拙的时候。 “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往嘴里喂。” 本该是一句责怪的话的。 可在她的语气里,只有温柔的无奈,眼神亦是带着温光的。 好感度:17(顾虑)。 好感度:19(顾虑)。 白栀问:“药效还有多久?” 他沉默片刻,取出自己买的解药服下,变回了他本来的样子。 视觉对比的冲击性太大,白栀愣了一瞬。 旋即听见她的心音道:“真好看。” 好感度:20(顾虑)。 他避开她的目光,正欲开口,白栀便又将斗笠叩回了他的头上,把面帘放下来,挡住他的脸。 在他不解的眼神里,示意他向外面看:“这张脸太招人了,为避免出去时道路堵塞,还是遮住得好。” “……是。” 满载而归。 不仅仅是谢辞尘满载,王修也进一家买一家。 他喜滋滋的拎着白栀买给他的点心,看向谢辞尘。 谢师叔的身影总是带着一股孤傲的疏离,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接近的存在。 在白栀从店铺内走出来时,谢辞尘自然的将视线向白栀处落过去,眼神有一瞬间的柔软。 转瞬即逝。 王修说:“谢师叔,你怎么不高兴啊?你开心点,仙尊也会很高兴的!” 来时路,她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生怕跟丢了。 归时途,角色反转。 有人往这边撞过来,白栀下意识的伸手往后面护了一下,一把牵住谢辞尘的手腕,“人越来越多了,跟紧我。” “好。” 跟紧她。 他顺着攥住她的袖角。 这条路很长,因为前进的缓慢,所以显得更长。 但这条路又很短。 很快便到了宽阔处,她松开了他的手,去看路两边摊位上的小玩意儿。 手腕上还残留着她的余温。 衣袖从他的手心里滑走。 “谢辞尘,糖人。” 她没回头,气息却准确无误的在他的后腰上捞了他一把,将他拉到她的身边。 然后抬眸看他:“要仙鹤图案的金乌图案的?” “鹤。” “好,那我要金乌的。” “师尊喜欢金乌?” 白栀看了一眼老板,用心音对谢辞尘道:“其实这家的金乌画的不好看,应该说除了鹤都不好看。” 他便也用心音回道:“师尊何不选两只鹤。” “因为我想要一只小金乌,看到它的时候,便想到了你。” 她将先做好的仙鹤接过来递给谢辞尘,看着老板画金乌。 接着道: “你身上有一股被阳光晒过之后的味道,闻起来就觉得暖烘烘的。啊……这只金乌画得比架子上的还不好看些,但呆呆的,也怪可爱的。” 她将金乌也接到手上,关掉心音,看了一眼旁边的糖浆,指着问:“老板,能帮我加些红色的在这里吗?” 老板连道:“没问题!” “谢辞尘,你的要加在哪里,鹤顶上如何?” “……好。” 他把自己的糖画也递过去,和她手上的并排在一起,等着老板将红色的糖浆淋到指定的位置上。 分明在以前,会觉得是浪费时间的无趣之举。 但此刻,他好像也被热闹、被她的笑意感染到了。 其实他并不像王修说的那样不高兴。 他很高兴。 但没有被爱过的孩子,不明白该如何受爱。 也不敢将自己的喜悦外在的表现出来。 他怕会被骂得意忘形,被鄙夷,被辱骂,然后失去全部。 他们拿着糖画向前走,路上的雪早就被踩得化成了水,路面泥泞。 道路两边的建筑顶上的雪还很厚,被飞鸟掠过时,碎雪会落下来一点,像又下了一场小雪。 她含着糖画,看向谢辞尘,“我这个不太好吃。” 有些失望的略蹙眉的样子。 心音关了,他听不见她在想什么。 只见她看着红色的小点数秒,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味道是一样的,还有点苦。” “红色浆是苦的。”谢辞尘说。 “难怪老板一开始没给咱们加,原来是为我们好。” 他自始至终跟在她身后侧位不远的位置,连少年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唇边挂着淡淡的笑。 跟着她继续往前走。 我们。 他喜欢她说我们。 无人在意的王修只是蹲下提了一下鞋,再抬头就不见白栀和谢辞尘的身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