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eciousity[似是而非]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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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已经去了半小时,而鲁鲁修的副手还没回来。把文件拿到楼上总督办公室签字而已,算上来回的路程绝对不会超过十五分钟。 又等了五分钟,鲁鲁修决定亲自跑一趟。 他在总督办公室的等候区看见副手多米尼克缩着身子站在通往内室的门边,他立即从副官尴尬的表情里瞭解了情况。 啊啊又来了。 这么想着的鲁鲁修从多米尼克手里抽走文件,对门缝里洩漏出的某些声音充耳不闻,用力在门板上敲了几下,随即推门而入。 他进入办公区域,面无表情地看着宽大的总督办公桌。 十年期的红木。镶嵌了银箔与象牙。 优良得不会因多余的重量发出劣质的杂音。 鲁鲁修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桌面上呈现的不应该出现的情景。自从成为修奈泽尔的传令官后,他发现现任总督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当你推开他办公室的门,通常会发现桌面上除了文件和办公用品,可能还会有衣衫不整的大活人。 卡诺恩滑到办公桌后面穿衣服去了。在这之前还接受了意犹未尽的总督阁下的热吻。 绕过从门口一路掉落到办公桌前的衣物,鲁鲁修把文件递给不慌不忙整理着仪容的修奈泽尔。“签字。” 修奈泽尔在一片狼藉的桌面上摸索签字笔,等得不耐烦地鲁鲁修从自己军服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支给他。 “快一点。” 在男人看文件的当儿,他弯腰捡起脚边的领带,扔给座椅后方忙着穿衣服的卡诺恩-马尔蒂尼。就像上次他从修奈泽尔肩头扯下一条丝袜归还给一名女翻译那样自然。 第一次撞见这种事情时,鲁鲁修吓得手里的文件都掉在了地上,继而面红耳赤地冲了出去,险些撞在门板上。第二次他脸红之后怒斥两人在办公室做这种事有伤风化,结果被修奈泽尔一句“不如鲁鲁修也一起来吧~”气得摔门而出。 到后来看得多了,他便懒得管了。当事人你情我愿完全不觉得羞愧,自己那么认真去为这种人害躁实在没意义。 修奈泽尔一手支着下颚漫不经心地浏览文件。“今天不发表你那些关于道德和廉耻的长篇大论了?” 鲁鲁修冷笑。“讲了也没人听。” “你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表情很可爱呢,我喜欢你当时的反应。” “我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鲁鲁修的神色变了。 “我很好奇,如果你看到的是我和你的枢木朱雀……”男人边在文件上批注边说。“你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闭口不言的鲁鲁修面色没有变化,但是整个人都笼罩着低气压。他伸手去拿文件,修奈泽尔的手把那几张纸挪了个地方,他抓了个空。 “给我。” “回答了问题就给。” “那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修奈泽尔往后一靠,鲁鲁修够不到他手里的文件了。“人应该坦然面对内心的渴望,这没什么好难为情的。” 调侃的语气。捉弄?也可能是试探。 鲁鲁修上前一步趴在桌上,一把抢过文件。“你不应该用这样的措辞。”他直起身,“枢木朱雀也不是‘我的’,他不属于任何人。” “这我可不敢保证。”修奈泽尔不怀好意地笑了。“虽然军队有规定上级不能对下级出手,不过我乐意去破坏这个规定呢。到那时,我特许你来参观。” “谢谢您的好意,”鲁鲁修咬着牙说道,“不过我对参观那种事没兴趣。” “别客气,实况一定很有观赏性。那孩子资质不错。” “我没兴趣,”鲁鲁修再次强调,“您跟什么人亲热是您的自由,和我没关系。” “你还真是彆扭。” “我的性格轮不到一个变态指摘。”回怼了修奈泽尔,鲁鲁修拿上文件转身走向门口,没看见身后男人脸上感到无趣的表情。 “明天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修奈泽尔说。 鲁鲁修的手刚落在们把上,他没有回头。“什么礼物?” “你一直想要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 “礼物要是不能带来惊喜就没意思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这么说,我会有不好的预感。” 耳边飘来男人的轻笑声,那件礼物我花了不少心思,你会喜欢的。他说。 一走出修奈泽尔的视线范围,鲁鲁修就脱力一般靠在门上。他在脑子里推算了几个複杂的数学公式才把枢木朱雀这个名字重新压回内心深处,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让他的胸口有灼烧似的疼痛。人总是用理智说服感情,但身体的感应是最诚实的。 他长长出了口气,用还有些颤抖的手搓搓脸,直到觉得恢复了日常的表情,他才推开门走出去。等候在门口的多米尼克跟在他身后一同离开了总督办公室。 ++ 隔天。 “你不觉得这套衣服过于正式了吗?”鲁鲁修厌恶地拉扯衣襟上用金色丝线绣的皇族徽记,他的脚边跪着两名僕人,为他整理黑色外袍下摆的同色繁复蕾丝滚边。 “等一会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修奈泽尔身着同样华丽的深色衣服,抱着手站在旁边,满意地欣赏弟弟得天独厚的容姿。刚沐浴过的乌黑头髮还没有完全干透,带着湿润的光泽和重量,柔软地匍匐在白皙的后颈上。 仆从正为鲁鲁修穿上罩衣,最后一颗纽扣没扣上的衬衣里隐约可见漂亮的锁骨。修奈泽尔走上前去替他扣上了那颗银扣,亲自挑选一条丝织领巾为他係上。 “你看上去漂亮极了。”男人由衷地赞美,然后俯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鲁鲁修咋舌,用手背使劲擦着脸。为了换衣服他已经站了将近三个钟头,想要回嘴实在有些力气不足。据説一位高级贵族女性每一次外出至少也要花十个小时准备,好像地位越高花在打扮上的时间也就越长…… 鲁鲁修的脚已经僵硬掉了。回不成嘴他也要本着气势上起到威慑力的原则努力尝试用目光杀人。 但在修奈泽尔看来,这有气无力的瞪视却挟着一点轻嗔薄怒的风情。 对修奈泽尔无比忠心的副总督巴特雷-阿斯彼瑞斯将军推门进来刚好看见第二皇子和十一皇子正在气氛诡异的互看彼此,老将军转动胖胖的脖子左右看看,掏出手帕擦了擦冷汗,轻轻咳嗽一声打破了室内诡异的沉寂。 “一切都准备好了,我的殿下。”将军对第二皇子行礼。 鲁鲁修注意到对方在措词上刻意强调了“我的”,将他排除在外。这个人也是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之一,他想。看来巴特雷很介意克劳维斯被ZERO杀死的事。 修奈泽尔命令僕人们退下,搂过鲁鲁修的肩膀跟着在前头带路的巴特雷走出房间。由于长时间站着不动,鲁鲁修的手脚都发麻了,一时间无法挣脱开,只好带着不悦的表情由男人架着走。一行人没有走常用通道,拐进一个U形回廊之后,巴特雷用视网膜扫描认证装置打开一个非常隐蔽的电梯。 鲁鲁修发现电梯开始运行时内侧显示板上没有出现楼层数字。 “你要带我去哪?”他问修奈泽尔。 “暂时保密,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个礼物吗?” 男人没有回答,垂下眼睛抛给他一个神秘的微笑。鲁鲁修的心凉了半截,以往的惨痛教训告诉他,修奈泽尔笑成这样的时候绝对没好事。 他们进入一个体育馆那么大的圆形空间。整个建筑是仿照古罗马司法宫修建而成,展现出帝国鼎盛时期的雄伟风格。内部没有任何装饰物,地面铺满了灰色方砖。鲁鲁修踩上去,发现地砖是防止回音产生的材质,四周的牆壁也用同一类灰色材料覆盖着。阳光穿过十几米高的穹顶上一道弯月形玻璃窗照射进来,过滤成了惨白色,巨大空旷的室内显得压抑而庄严。他环视这个空间,视线扫过耸立在尽头的牆壁,也许角落里还有未乾的血迹。 这么隐秘的刑场只会用于处决一些特殊罪犯——触犯保密法出卖机密情报的,还有是涉及皇室内部私密事务的政治犯。它通常不会出现在总督府的建筑地图上,也不会专门设置家属观看席位,被送进来的犯人将受到枪决,甚至被送上古老的断头台,这些违反国际人权法规的处刑方式是绝对不能曝光给外人的。 “你选地点的品位真是不怎么样,”鲁鲁修转向修奈泽尔。“打算在刑场里送什么礼物给我?” “别着急,应该很快就送过来了。”男人竖起食指按在他嘴唇在阻止他继续追问,好像他是个想在圣诞节前夕偷偷打开礼物包装的小孩。 侧壁上打开一道铁门,鲁鲁修扭头望去,巴特雷身披一件白色公正官大氅走进来,他后面是两名步伐沉稳头戴法官假髮的瘦高个老者。三人走到刑场中央,随后又近来三个人,两名个枪实弹的士兵架着个惶恐不安、双手反绑的中年人,他们在距离鲁鲁修十步远的地方站定。 鲁鲁修认出这个犯人是修奈泽尔的书记官之一。 “喜欢这个礼物吗?”修奈泽尔指着被绑住的中年人说。“赛恩-康斯坦丁,他在八年前策划了暗杀你母亲的行动。”闻声抬起头来的囚犯撞上鲁鲁修震惊的目光,整张脸都因为恐惧而扭曲,不等士兵踢他的膝盖就頽然跪倒在地上。 康斯坦丁的长相非常普通,是一张在布利塔尼亚随处可见的脸,夹杂着灰色的卷发浸透了汗水,变得零乱不堪。身上还穿着工作时的装束,看上去像是在抄写笔记期间突然被卫兵绑到这裡来的。 鲁鲁修对这名小个子中年人一点印象都没有。他与这个人素未谋面,但此人杀死了他母亲,让他meimei受到一生都无法复原的伤害,毁掉了他的生活。 修奈泽尔靠过来,亲昵地搂着鲁鲁修的肩。“我找到赛恩-康斯坦丁以后就把他作为部下留着,准备哪天带到你面前——你一定很想亲手制裁凶手。” 目光都集中在当年那场“袭击事件”的幸存者身上——鲁鲁修仅仅是一言不发地注视凶手,没表现出应有的愤怒或者激动。但他的沉默没有持续很久。“为什么要对我的家人做那样的事?”鲁鲁修轻声问道。 赛恩-康斯坦丁却像是遭到恐吓办瑟瑟发抖,低垂着头不敢看鲁鲁修的脸。 修奈泽尔对两个士兵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抬起枪托给康斯坦丁狠狠来了一下。康斯坦丁大声惨叫,倒在地上打滚,一边哭泣一边求饶,断断续续地将八年前的阴谋全盘托出。 鲁鲁修听对方夹杂哀求的罪行坦白,没在他心中激起任何复仇相关的情绪。当然他感到愤怒,但是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多么荒谬——康斯坦丁家族想要攫取更多的荣华富贵,他所有痛苦的起因、母亲和meimei遭受的伤害是源自如此愚蠢的理由。 似乎是对事态的发展不太满意,修奈泽尔朝他的助手扬扬下巴,巴特雷呈上来一个长方形的匣子。修奈泽尔打开匣子,取出一挺狙击枪。“这是证物。康斯坦丁雇的杀手们就是用这个对你们一家射击,我得到了其中一把。枪的主人供出了幕后主使者。”他仔细调试好狙击枪,填上了子弹。 “‘用凶手的血来偿还血债’。”男人引用帝国法典中的句子,示意鲁鲁修看向穿着公证官大氅的巴特雷和两位法官。 法官们得到默许,开口对十一皇子做出説明:“这句古语如今被赋予更完整的定义。如果一起谋杀案中有倖存的受害者,他或者他们有权使用凶手的行凶物品制裁凶手,当然也可以别的东西,只要他们愿意。如果没有倖存者,受害人的亲近家属可以带为执行。” “现在有公证官证实所有证据属实,”巴特雷庄重地说。“也有帝国高级司法官员见证,一切符合正规程序。您可以实施制裁了,殿下。” 三人朝鲁鲁修施礼,等候他下命令。修奈泽尔把抢放到他手上,还热心地指点他如何射击才能置人于死地,近距离下,这种武器射出的子弹可以让硬木标靶整个粉碎,换成人体,结局也一样。 枪口对准赛恩-康斯坦丁,那张已经面如死灰的脸上只剩下绝望。 杀死眼前的家伙就可以复仇了,鲁鲁修对自己说。这难道不是我盼望多年的事情吗? 得到Geass后的所有纷扰,成立黑色骑士团以来所有近乎疯狂的努力、所有痛苦在这一刻全部浮现出来。杀死眼前的男人就能结束这一切……鲁鲁修把脸埋在手掌中。 不,事实上什么都不会改变。 所有人都注视着他,等待他下一步的举动。终于他放下盖在脸上的手,抬起头来。眉宇间隐约有些经历了激烈心里斗争的疲累。“‘报复是一条死胡同,它让我们无法摆脱过去’。”他借用的是布利塔尼亚的民间谚语。 “我刚才听到,幸存者可以选择制裁凶手的方式,现在我要行使这项权利。” 两个法官低声讨论了一会,转向十一皇子表示赞同。鲁鲁修走到康斯坦丁跟前蹲下身,把狙击枪杵在对方眼前。“当初就是这把枪射出子弹,击中我母亲和meimei的身体,现在我可以用它把你射穿,就像你对我家人做的那样。” 他柔声问,“赛恩-康斯坦丁,你想死么?” 中年男人表情很困惑,不知应该摇头还是点头。鲁鲁修平视他的眼睛,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态度。渐渐地,康斯坦丁惊恐无望的面容冷静下来,露出了乞求的卑躬屈膝神态。 鲁鲁修把狙击枪扔到地上,笑出声来,和畅快愉悦的笑声形成对比,他的眼神毫不掩饰冷酷和鄙夷。他抬手扶了一下眼罩,注视面前跪着的人。 “我以鲁鲁修-比-布利塔尼亚的名义命令,夺走这个人作为一个活着的人的所有权利。你没资格享有私产、爵位和僕人,不再有任何公民权或者贵族特权;余生将依靠政府救济活着。从现在起,你的每次呼吸都是出自我的怜悯,你吃的每一口食物都是来自施舍。你的亲友从今以后不会跟你有任何往来,你死后不会有棺柩和葬礼——但你会活下去,这就是我给予你的制裁。“ 黑色发丝遮掩的紫色眼睛闪烁了一下,眼罩回到原本的位置。康斯坦丁双眼有难以察觉的异常红色浮现又消失。随后他脸上只看得到彻底的接受和服从。 “遵命,殿下。” 随后,鲁路修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令人窒息的灰色刑场。修奈泽尔跟着他走出来,随手带上门。在回程的一路上鲁鲁修始终背对着修奈泽尔,憎恨和愤怒的火焰正炙烤着他,他不希望自己此时的样子被任何人看到。 “我以为你更喜欢一枪解决他,”修奈泽尔问。“为什么不那样做?” “死很容易,活着才是痛苦。”鲁鲁修慢慢说,“在赛恩-康斯坦丁身上我看不到一点真正悔过的痕迹,我的制裁会带给他最大限度的痛苦。”对钱财和权利的渴望已经让那个人丧失了正常人应有的一种感情,对一些人而言,负罪感带来的折磨已经足够,这种折磨会伴随至他们生命的尽头,甚至让彻底改变他们原有的性格……鲁鲁修不得不命令自己深呼吸,把差点跃入脑海的友人的名字赶走。 “死亡有很多种方式,足够让人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修奈泽尔淡然地诉説令人毛骨悚然的话题。 “说不定哪天康斯坦丁会失踪,隔一段时间人们会发现他的尸体——如果尸体还能保持人的形状的话。” 鲁鲁修猛地转过身,瞪着修奈泽尔一字一句地说:“我已经给他惩罚了。” “这么天真可不行啊,鲁鲁修。geass被称为神之力,不应该如此粗暴的被使用。我以为你会命令他亲手杀死康斯坦丁家因为那场阴谋获益的相关者。” 随意扭曲意志的geass可以让赛恩回家后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友,直到有其他人杀死他作为结束。鲁鲁修为这幅想象出的场景手脚发冷,几乎本能的进行了否定。“不行。” 男人爱怜地梳理他的黑发,好像在抚慰受伤的小动物。“真是仁慈呢,鲁鲁修。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处置吧。” “看到你在人性的光明面和阴暗面之间彷徨也不错,但是你为什么能够对克劳维斯和尤菲米娅下得了手,这样不矛盾吗?” 男人的目光使鲁鲁修下意识地往后退,足跟却踫到了牆壁。 “……”鲁鲁修声音艰涩地辩解道。“我是凭借自己的意志对克莱维斯和尤菲米娅扣下扳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啊,我猜你是不想再重复尤菲米娅虐杀日本人那天的悲剧?”修奈泽尔耸动肩膀笑出声来。“品尝过亲手杀人是什么滋味的你,现在要用仁慈和胆怯做掩饰了。” “……随便你怎么想,我有自己的理由。” 修奈泽尔没有继续责备鲁鲁修,反而一改咄咄逼人的态度,拉起他的手凑到唇边。“不管你的理由是什么,我还是要以我的方式处死那家伙。”淡色的唇谦卑地印在苍白的手背上。 “我无法饶恕赛恩-康斯坦丁,八年前他策划那次暗杀行动的时候,居然想连你一起杀掉。” 04. 在让人意想不到的场合下,鲁鲁修见到了修妲菲尔特家族的长女,这名少女也是他作为ZERO时期的亲卫队队长。 从卡莲那里,鲁鲁修得知黑色骑士团主力部队在籐堂指挥下撤离到多个分散的秘密营地,另外遗憾的是,骑士团新晋成员篠崎咲世子至今还没有找到娜娜丽的下落。 由于鲁鲁修——ZERO创造出的奇迹,人们已经知道并非没有战胜布利塔尼亚的可能性,长期处于绝望中仍不肯放弃的人最需要的正是这种可能性,这能让他们燃起希望。 骑士团干部们一次次开会商量营救ZERO的方案,直到有一天零番队队长红月卡莲带回关于总司令的消息。 卡莲出发前,那个被猜测为ZERO情人的神秘女人领她拜访了由篠崎咲世子保护的少女,隔天她便用卡莲-修妲菲尔特的身份(也是她最痛恨的身份)出现在贵妇们于总督府楼顶花园举办的茶会上。 当天,卡莲一身珠光宝气以无懈可击的贵族小姐派头款款移步,走到备受瞩目的十一皇子面前。无视身后病菌般飞速增生的流言,两人状似亲密地谈笑,走到一处茂盛的枞树丛后面。就像要炫耀什么叫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树丛里的两位年轻人紧紧偎依在一起,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成的粉红色。 等情报交换的差不多了,卡莲抬起了包裹在华美裙裳下的纤纤玉手,那种婉约的风情就想在等待绅士的吻手礼。下一瞬间,她有力地出拳把鲁鲁修揍得几乎镶嵌进树丛。 “这是替大家打的。”她说。接着扬起手赏给他一个无比熟悉的耳刮子。“这是替我自己打的。” 少女的声音冷得直掉冰渣,她的蓝眼睛里有一瞬间浮现出强忍住泪水的倔强,转瞬即逝。 “笨蛋。”最后这一句鲁鲁修听出某魔女的特有语气。卡莲把头微微一偏,解释道:“她说一定要把‘笨蛋’放最后说才有落井下石的效果。” 何止是落井下石,鲁鲁修现在觉得自己已经被石头辗成粉末了。 卡莲又一次靠在他耳边。“你该感谢你meimei,要不是她拼命劝説,知道你是布利塔尼亚皇子的家伙早就不惜代价潜入进来刺杀你了。” 撤退之前她在只有他才看得见的角度作口型——我们等你回来。随后双手捂脸做柔弱状跑出树丛,几秒钟以后,十一皇子揉招胸口慢慢走出来,鲁鲁修在数被揍断了几根肋骨。 在远处偷看的人纷纷对可怜皇子致以幸灾乐祸的安慰。 这次会面让鲁鲁修心情大好,甚至能够完全不去在意他脸上的巴掌印。 可惜,这持续没多久的好心情在次日上午遇见枢木朱雀时彻底烟消云散了。 鲁鲁修在特别派遣向导技术部实验楼门口和朱雀偶遇。 两个人从越走越近到面对面,再到擦身而过,视线始终没有交汇过。当然朱雀有做出反应——他低下头,右手放在左边胸口上,恭敬地朝鲁鲁修行礼。 一名少校对军衔远低于自己的上尉行礼,且不提枢木朱雀只是个挂名少校,在军队里不论军阶高低,对皇室成员致以最高礼节是必须的。 这无关责任,也不属于义务,不过是种为提醒人们王室至高无上的尊贵和绝对特权而被法律化的行为。朱雀不是第一个对鲁鲁修行礼的高级军官,可以说这在军队里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但鲁鲁修却为此深受伤害。 恭敬是一种距离,它制造出阶级与阶级间的距离。尽管鲁鲁修作为十一皇子早就习惯了身边的人与他的距离感,但是这距离出现在他和朱雀之间让他难以忍受。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他和他的关系已经完全改变,或者说,被毁掉了。 7年前在满是灰尘的阁楼里跟他打过架的那个男孩真的回不来了。 不再是童年好友,也不是同班同学,甚至不再是战场上争锋相对的敌人。他和他是高高在上的帝国皇子和徒有虚名的名誉公民少校。 过往所有的羁绊仿佛突然之间被抹杀得干干净净,应该说过去本身就无法留下什么痕迹,它们通常没有具体形态,如擦身而过的不归之风,无计弥补无可赎回。 人们总是在失去之后才会为曾经拥有的感到痛苦和懊悔。朱雀从身边经过的那几秒钟鲁鲁修几乎无法呼吸,他并没有停下来盯着朱雀不放或是追上去跟朱雀説话,不论他有多么渴望这么做。 虽然眼睛不再看了,但鲁鲁修的整个身心仍旧在关注着枢木朱雀……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他在又一个不眠之夜无事可做。 看向窗外,天空仍被日出前的深黑所统治。 有数个照明灯将光辉投向夜空,让笼罩了东京租界和总督府的黑暗显得孱弱无力。总督府议政厅圆顶的最高处有一根旗杆,帝国的红蓝双色狮蛇旗悬挂在上面。在帝国的臣民眼中,这面旗帜代表着荣耀,但对于身处臣民以下阶层的更多人来说,它也可能代表杀戮与邪恶。 ZERO的存在与他带来的奇迹让人们看到动摇帝国统治的可能,那些期望夺回故土的人们经历了突然爆发又很快被平息的黑色叛乱,陷入到比原先更糟的处境。不过ZERO已经证明了布利塔尼亚军并不是不可战胜的,希望的火苗尽管非常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但希望会带来无限的可能性。 长期处于绝望中仍不肯放弃的人最需要的正是这种可能性,足以让他们继续坚持下去。 毕竟ZERO的失败更像一个意外。 谁都想不到那架白色机体竟然能突破重重弹幕杀入战场后方。 它以势不可挡的高速突破一道道防线扑向ZERO搭乘的Gawain,利用飞行的巨大惯性带著Gawain飞出老远,两架机体落在战区外围的荒地上展开缠斗。 鲁鲁修在驾驶舱破损的缺口看到了枢木朱雀狂怒的脸,眼睑下方有伤口流出细细血线,犹如赤红的眼泪。他清楚地记得那噩梦般的一夜的每个细节,他将目光移回室内,恼怒地看着剥夺他自由的华丽牢房,距离黑色叛乱的那一夜已经过了好几天,他却还没找到走出这里的方法。 一个世界需要四样东西来支撑它—一智者的不断进步,伟人的公正严明,正义者的祈祷和勇敢者的勇往直前。但如果没有一个能让上述四者都信服的统治者,那这个世界的一切就毫无意义。 他对黑色骑士团下令,让他们放弃近在眼前的胜利果实去寻找一个叫娜娜丽的女孩子。meimei的失踪令他方寸大乱,他抛弃ZERO的追随者们,背弃了所有人,从统治者的位置上走下来。他做不成智者,也称不上是勇敢者。 最终他失去了反叛布里塔尼亚的良机;失去了meimei;也失去了枢木朱雀。 他坐在窗边的高背靠椅上,望着窗外灰暗的天色。 在变成俘虏之后每一个不眠夜他都这样度过。乱成一团的思绪之中轮番出现meimei的面庞,母亲的面庞,仇人求饶的模样……他知道自己追溯过往只是因为找不到前路。 尽管很清楚修奈泽尔是能解开僵局的关键,他却终究踏不出下一步——摆在眼前的现实每天都在对他说……只要屈服就好。屈服,对修奈泽尔言听计从。 他除了自由和尊严,不会失去其他任何东西。 当鲁鲁修咬牙切齿地想着如何摆脱那个男人,突然发觉外边已是夜去昼来。 在窗外的晨光中,练兵场上列队行进的士兵形成数个方阵,阵列之间有种训练有序的严整。 悬于建筑群之上的太阳把白金色光线撒的到处都是,在积雪上反射出刺眼的光亮,连续多日的失眠导致他双目胀痛,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在半梦半醒间,他看到了枢木朱雀的身影。 起先他以为这是又一个白日梦,是他太想见到朱雀的愿望造成了错觉。 从窗口俯视下去,近处有三座矮楼围出一片空地,若干穿卡其色制服的人在cao作移动式工作台。许多粗粗细细的彩色电缆连接著几台叫不上名字的机器,它们围绕著一架鲁鲁修见过很多次的白色机体。 机师从驾驶舱探出半个身子,跟负责调试的同僚们说了什么。风吹乱了他柔软的棕色卷发,露出一双谦逊温和的翠绿色眼睛。鲁鲁修不由自主地贴进窗玻璃,贪婪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仿佛强烈的冲动席卷全身,组成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叫露着,想要靠近朱雀,想要朱雀回头看他。 胸腔深处的心脏的改变了跳动的节奏,鲁鲁修被痛苦扼住心脏。他想要枢木朱雀待在他身边,这份心愿比谁都要强烈。可他越是努力,朱雀和他之间的裂缝越是难以弥合。当他冲尤菲米娅开枪的时候,他们两人之间的所有关系都随之毁掉了。 不是朋友,不是对手,不是同学,只是敌人。 人们总是在失去之后才会为明白曾经拥有过多么美好的事物,那个会在满是灰尘的阁楼里跟他打架,在下雨的天气陪他一起寻找娜娜丽的少年不会在回到他身边了。鲁鲁修的意识一次次被拉回到那些甜美的回忆里,然后回到现实饱受煎熬。 一次又一次,就像遭受永不停止的拷问。 看着枢木朱雀,他感到内心正被一种陌生的情绪吞噬,把他拖向一个未知的,火热的漩涡之中。像是要逃离这漩涡,他无意识地伸出手想抓住点什么。 随手抓住的东西传来冰凉的触感。 他回过神来,发现抓住的是一瓶未开封的酒,看起来价值不菲,是下棋的那一晚修奈泽尔拿出来的。 虽然他之前只喝过香槟之类的低度数酒,但他也晓得摄入酒精后对人体的影响。 弄开瓶口的木寒,他直接对着瓶口喝起来。 但愿饮下的酒能熄灭在他胸口沸腾的那些东西。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鲁鲁修手里的酒瓶只剩瓶底时,修奈泽尔推门进来。 “如果你想解决失眠的问题,喝酒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修奈泽尔说。 鲁鲁修扭头看了男人一眼。“我被关在这儿,什么也不能做,至少你管不着我喝、喝什么……”他打了个嗝。修奈泽尔拿走他手里的空瓶,他去抢,对方就举高手臂。 “还给我!” “你不该空腹喝酒,”修奈泽尔抚摸鲁鲁修的黑发。 可能是喝醉的缘故,鲁鲁修呆呆地仰着脸,没有躲开。他不再坚持要回酒瓶,转身继续眺望有枢木朱雀的方向。 修奈泽尔顺著他的视线望过去,看见了他从上午一直凝视的人。 “你就这么一直看着?” 鲁鲁修没有回答,可能他压根就没听见修奈泽尔的话。他注视枢木朱雀时的眼神是修奈泽尔未曾见过的,充满哀伤和深情。 修奈泽尔以一成不变的平淡声音说道,“你认为只是看着,他就会属于你吗?”话里隐藏的嘲讽意味让鲁鲁修感到火大。 “我愿意怎么看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暴躁地提高了声音,“让我独自待一会。” 男人从窗边退开,却没有离开房间,而是绕到鲁鲁修身后。 “枢木朱雀对于你的影响还真不小,只是看着他,恐怕并不能满足你吧。“ 修奈泽尔揽住鲁鲁修的肩部将他拉离窗边。但鲁鲁修以小孩子式的执拗紧紧抓住窗台,不肯挪动一步。修奈泽尔又遮住他的眼睛,鲁鲁修粗暴地挥开那只手。 “放开我——”他用布满血丝的右眼瞪着男人,一般是因为酒精,另一半是愤怒。“请别来碍事好吗,我只能这么看看他,毕竟他不会愿意见我,我跟朱雀已经……我只想看看他!”歇斯底里地说完这些,让他有种解脱般的快感。 他的肩膀因为情绪激动而抖动,背对着修奈泽尔作了几个深呼吸,好不容易克制住爆发出来的情绪。这时他感觉到背后有人贴过来。他知道是修奈泽尔,此刻混乱的心情让他没有心思去应付对方。 修奈泽尔的手挨着他的手臂撑在窗台上,仿佛禁锢似的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 “听说枢木朱雀跟你在同一所学校。” “……是的。” “你们朝夕相处,他却不知道你就是ZERO?” ....…你问这个做什么,离我远点!”男人的身躯贴近,让鲁鲁修感到很警扭,他扭动身体想挣脱开。 “这么说,枢木朱雀并不知道你的心意?” “没什么心意不心意的·…我跟他只是朋友!”魯鲁修感到血液都直冲脑门,头上都快冒出热气了。 “只是朋友?” 当然,不然还能是什么?” 像是谈到什么隐讳的话题般,修奈泽尔压低声音。“不是男朋友?”“不是——”鲁鲁修过于匆忙的回答仿佛在掩饰什么。“我和娜娜丽来到日本在枢木家住了一年……仅此而已。” 修奈泽尔叹了口气。 “口是心非能骗得了谁呢,撒谎可不是好习惯。”他的手从他不曾防备的下方缠统过来,环住了腰部,紧紧拥住他的身体,像在拥抱久违的情人。“撒谎的坏孩子,不惩罚可不行啊……” 温柔的低语听得人脊背发凉,如同有形的物质那样绑住了鲁鲁修的手脚,他动弹不得。 男人的手恰到好处地落在他的小膜上,手指滑进两腿间。 “……放、放开我!” “放开也可以哦,只要你别再对我撒谎。你明明那么地渴望枢木朱雀,光是听见我说起他的名字你就有了反应。”修奈泽尔隔着布科掌握了鲁鲁修的分身,指尖划过顶端。 鲁鲁修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话题。“不是的,根本没有那回事……”他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已经变了调,赶紧闭上嘴。 修奈泽尔把手伸向他的腰带搭扣。 碰碰磕磕的声音,腰带被迅速解开。鲁鲁修的手紧张地抓住男人的手腕,却不怎么使得上劲。他愤然咬紧了下唇,转为无声地抵抗。那双该死的手在他下腹部游走,穿过贴身衣物在敏感区域须缓地施力。 男人悦耳的低沉嗓音贴在耳畔响起。 “想看就继续看呀,何必在意我在做什么。你想要看着谁跟我没有关系——你这么说过吧。” “我可是……我可是你的兄弟啊,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在对方有力且不容抗拒的动作之下,鲁鲁修发觉为逃离所作的努力都是徒劳。就算提醒对方我跟你有血绿关系,也被彻底的无视。 不属于自己的体温透过皮肤传到末梢神经,被强制赋予快感其实更多的是恐怖,像是把他的身体当作可以肆意玩弄的东西。他感觉脸上快要烧起来了,不知道是因为恼怒还是因为背德的快感。没有了衣物的阻碍,修奈泽尔的手直接地爱抚他的性器。他顿时僵直了身体,发出短促的抽气声,惊讶到甚至忘记应该反抗。 “你有想过对枢木朱雀做这种事吗?” 鲁鲁修一瞬间就涨红了脸,连眼角也微微泛红。“够了,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他声音开始颤抖,男人没打算放过他,说出了更过分的话。 “在军队里,同性间的性交并不稀奇,来猜猜看,你的枢木朱雀跟几个人发生过关系呢?” “不,别再说下去了!” 修余泽尔对手指施以微妙的力道,包裹他的圣身来回揉动,他不知道该拿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怎么办才好,闷哼着弓起身子。 他们挨的那样近,黑色和金色的发丝相摩擦的细碎声响刺激著他酒醉后分外敏感的神经。暧昧甜腻的香味随著空气轻轻舞动,酒精造成的陶然感瓦解了理性。从尾椎爬上脊髓的热流使他颤栗着陷落,发出难耐的喘息。 这跟他想着枢木朱雀时席卷全身的火热有些不同。 来自修奈泽尔的体温,嗓音,触碰一一还有在这些之下涌动的某种感情,把他带往更为浑浊黑暗的所在,上下左右每个方向都是滔天怒焰,燃烧着的火焰牢笼让他视界之中只有白灼的光。 鲁鲁修觉得自己快要被焚烧殆尽,但始终没有。 修奈泽尔的嘴唇贴上他浮现出绯红色的耳朵,来自耳畔的温热气息带着这个男人身上的香水味,撩拨他的感官。 “本来只要不影响工作,我是不打算干涉部下的私生活的。”修奈泽尔说道。“不过,在下级士官之间流传的一个秘闻让我很感兴趣,听说枢木朱雀偶尔会在高潮时叫出某个人的名字——那名字不属于当时跟他亲热的那个人。” “够、够了……别再说了……”鲁鲁修气息散乱,手脚提不起力气,只能无可奈何地任由对方摆布。 在那种时候叫另一个人的名字,这名字味着什么是显而易见的,究竟是什么人占据朱雀的心?知道朱雀心有所属使鲁鲁修深受打击,不想知道那个名字的心情和想知道的心情同样强烈。 男人沿着少年的耳朵轮廓亲吻。 “要我告诉你吗,你称之为朋友的枢木朱雀喊出了谁的名字?”“闭嘴……我不想……我不想知道。”鲁鲁修艰难地挤出回答,破碎的字音之间,泄出没有完全压抑住的呻吟。 “真的不想?” “不····…呃嗯!”刚一否认,男人握着他分身的手忽然加重力道,快要冲顶的感觉猛然被疼痛取代,鲁鲁修差点流出泪来。 “不要……别碰我、快住手。” “住手?”男人的笑声显得不怀好意,“不好吧,你正乐在其中呢。 ” “哪有……都是因为你一直对我做奇怪的事情!” “真是嘴硬啊,鲁鲁修。” 男人对如何使人快乐深谙于心,换用更加急迫的手法刺激少年开始落泪的尖端。 鲁鲁修站立不住,身体倚靠在窗玻璃上维持岌岌可危的平衡。他潮热的呼吸在玻璃表面形成白色印记,当修奈泽尔换着角度爱抚他的下身,他的指尖就会跟着痉挛,划过玻璃上的白色雾气,摩擦出尖锐的哀鸣。 裹着手套的修长手指带来的感触是略带粗糙的柔软,反复摩擦着下体最脆弱柔嫩的皮肤。在性爱中,那个部位几乎是男性所有快感的源泉,源自本能的快乐呼唤着想要彻底发泄的冲动,令鲁鲁修失神。像是看准他陷入恍惚毫无防备的这一刻,修奈泽尔说出了最终答案。“枢木朱雀在那时候叫出的名字是‘鲁鲁修’哟。” 怀中的人果然僵住了。 “很有趣不是吗,”修奈泽尔继续说。“他和你不同,是一个很直率的孩子呢。” 鲁鲁修没有应声,意料之外的答案对他而言即是狂喜也是煎熬。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在体内沸腾,热浪涌进身体最深处,撼动了他最为脆弱的所在。 于之外,男人恶作剧似的刺激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敏感点,手法娴熟地给予浓密的爱抚。不管心理上如何抗拒,鲁鲁修的身体也不可避免地有了令他极度羞耻的反应。 他喘息着垂下头来,赫然看到自己的性器在男人手里如何颤抖着变得肿胀。他还来不及闭眼避开这猥亵的画面,下巴就被捏住抬起来,修奈泽尔强迫他看向窗外的枢木朱雀。 窗玻璃上有团团雾气,被扰乱的距离感使他觉得朱雀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这边发生的一切。若隐若现的暴露在目光下的惊恐让他分外羞耻与敏感。 修奈泽尔吻他的后颈,微谅的手指从单薄的衣物下撩起,贴上他胸前变硬的突起。 体温对比让鲁鲁修发觉自己皮肤热得吓人,胸口的那只手扯起突起的部位捻弄,已经被逼至某个极限的鲁鲁修脑中一片空白,不禁扭动身躯连连喘息。 相对动作上的强横和粗暴,修奈泽尔的声音仍旧平和且温柔,犹如拂过耳畔的羽毛。 “你想要亲吻他、拥抱他吧,你渴望着枢木朱雀。” 看似是疑问句,男人却用了陈述语气。他的语言仿佛非要把鲁鲁修的躯壳切开,将藏在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东西挖出来一样毫不留情。 “嗯…唔…不要再说了……” 鲁鲁修口中吐出支离破碎的句子,混杂着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煽情的喘息声。 “朱雀他…我和朱雀并没有……” 他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呢喃着那个人的名字,直至迎来绝顶。 脸颊两侧被掌握住,修奈泽尔强迫他看向朱雀所在的方向。由于眼中正不断溢出泪水,被扰乱的距离感使鲁鲁修觉得朱雀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自己这便发生的事情。 那种若隐若现的暴露在目光下的惊恐让他分外羞耻,他不敢再看,紧紧闭上眼睛。 男人的嘴唇靠近他红的guntang的耳垂,终于那个瞬间来到时,鲁鲁修的脑海里飞快地掠过一幕幕耀眼的空白。 他感到一种极其屈辱的物质,从四肢百骸中渗透进来,不断深入……一直融汇进浓稠的血液中。 而那个男人强硬加附于他rou体上的种种,远远不及他血红的烙印定型于灵魂与尊严之上的痛不欲生。、 “和你撒谎的嘴巴不同,这具身体对枢木朱雀的名字还真是诚实。” 修奈泽尔脱下被弄脏的手套,随意地扔进起居室墙角的垃圾桶。这个男人的言行里并存着残酷与温柔,有致命的吸引力也有致命的摧毁力,就像他站在阿瓦隆战舰俯瞰弥漫硝烟和战火的整个战场的身影,毫无波澜看着战火中无数陨落的生命。 就像要压制住涌上心头的悸动,鲁鲁修叹息着合上眼。空气中浮动着些微奇妙的张力,男人冷质的声音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明天我要去神跟岛,想一起去么?” “这是命令?” “不,只是邀请。” 鲁鲁修的嘴角翘了一下。“我不去。”他说。“我不会做任何让你称心如意的事情。” 换做一般人听到这种话肯定会备受打击,或者生气,不过鲁鲁修的二哥刚好属于规格外。 “随便你。”修奈泽尔拍拍他的脸。“乖乖等我回来,我会给你带手信的。 鲁鲁修回以微笑,像是要把每个单词咬碎似的说:“由衷地祝愿您有去无回。”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