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天一早，锥生零在舒适的被子里醒来。

    卧室里暗沉沉的，一条麻远正在系领带，显然也刚刚起床没多久。

    锥生零坐起身，因着刚睡醒的缘故，声音还带着鼻音:“几点了？”

    “七点多。”

    七点早该天亮了，锥生零看向窗外，天空乌云密布，没有一点光亮。

    “阴天。”一条麻远穿上外套，声音低沉:“早饭来不及，我先走了。”

    说着他走到床边，弯腰在锥生零的唇上亲了一下:“你再睡会也行，晚上我去接你。”

    “……嗯。”锥生零瞥了眼外面的天色，难得叮嘱了句:“注意安全。”

    一条麻远手指屈起，蹭了蹭锥生零的眼角:“好。”

    一条麻远走后，锥生零又躺回去睡了一会。

    他的工作上班时间要比一条麻远晚得多，哪怕起得晚些也没事。天空还是阴暗的，在锥生零走时，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

    “今天要换条路走吗？”司机对着坐在后座的锥生零解释道:“如果雨大了，这条路会堵车。”

    锥生零的目光落在湿透的地面上，平淡道:“换吧。”

    雨果然渐渐大了起来，路上的积水越来越多，锥生零收回看着车窗外的视线，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晚上一条麻远没有来。

    一条麻远虽然工作很忙，但向来不会食言，这还是第一次约好的事情没能守约。

    锥生零心里倒不是在意他会不会来，但还是顺便问了一句:“因为工作？”

    司机沉默了片刻，讪笑道:“这我也不知道，先生就叫我来接您。”

    锥生零没想为难他，也不接着问了。

    这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天，锥生零实在讨厌雨天，他心里难受，路过商店时，便叫司机停车，去买了一个晴天娃娃。

    司机见他买了个跟玩偶差不多大的晴天娃娃，不由笑道:“您也信这个啊？”

    锥生零把娃娃放在旁边，低声道:“不信，不过总比没有强。”

    “您不喜欢雨天？”

    “嗯。”

    “为什么？”

    锥生零摸着身旁的晴天娃娃，似乎这样就心安了些:“发生过不好的事，不想记起来。”

    司机似乎终于意识到什么，神色有些紧张，一路上都没再说过话。

    大版的晴天娃娃挂在房间里跟锥生零预想的画面不太一样，他的本意是就算没什么用至少能当个装饰品，但娃娃太大了，挂起来像个人吊在窗边，不像装饰品，倒像具尸体，惊悚灵异。

    锥生零费了半天功夫挂上，欣赏了几秒这个诡异的场景，只能又再费点功夫把他摘下来。

    “幼稚。”

    锥生零将晴天娃娃找地方放好，开始进行自我谴责。

    他怎么能幼稚到觉得买个娃娃天就会晴？

    房间内响起敲门声，锥生零走到门边，抬手打开门:“什么事？”

    “零少爷。”管家微笑着传达道:“先生回来了，叫您去吃晚饭。”

    锥生零显然心情不佳，随意道:“我不饿，让他吃吧。”

    说着他便要关门，管家连忙叫道:“零少爷……”

    锥生零奇怪的抬头看向他，疑惑道:“还有别的事？”

    “……”管家还是笑着，但语气变得很小心:“拓麻少爷回来了，也在餐厅呢……”

    那双紫眸蓦地睁大，锥生零怔了许久才回过神，再开口时声音已经不再自然:“告诉一条麻远，我不想去。”

    管家露出纠结的表情，站在原地没有动。

    锥生零讽刺道:“还不行？”

    锥生零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对佣人说话，他虽然性格冷淡，但为人其实不错，向来不会刁难旁人，事情少好说话，在佣人嘴里一直是个好雇主。

    管家被这样问也没什么不满，语气和眼神反倒变得怜爱:“先生说，您必须要过去。”

    锥生零用力摔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