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
书迷正在阅读:【all高启强】母猪的产后护理、【花桑(R)】注视、【阴阳师乙女向】短篇合集、蛇须《交融》、照烧鸡腿饭、【朋友游戏all友一】黑发猫男也会喜欢蛇吗、缅北风云实录(高H)、少女的群交甜饼(NPH)、涨奶就喂女儿吃(母女纯百/一篇完)、伤痕构成·骨科·无限流
随着日记本的结束,卢卡斯表情凝重地看向我。 “你不用那么看我,这里面写的多半都不是真的。”我会心一笑:“他没有打我,没有囚禁我,也没有逼我做什么,除了最后那几天。” “……真的吗?” “真的,他对我很好,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写,但我保证,他从来没有亏待过我,就像好朋友那样。” “你们没有……zuoai?” “做了,但是,没有那么变态?”我印象中,杰罗姆对我十分温和,他会抱我,亲我,温柔地抚摸我的眉发,但在痛这方面却意外地索求。他任由我狂风暴雨地亲,喜欢我掐他的rutou,更喜欢我在执着于他yinjing时狠厉的力度。他喜欢被打、被骂,也喜欢被抽背。同样他也很斯文,尽管遍体通红,身体细微颤抖也不会大喊大叫,只有忍不了的时候才会小声呜咽几声。这样回想,我更觉得不对,原来他的床事如此秽乱吗?我手里的病历书握得更紧了一些,骨头都快戳破皮rou。 “你确定,你没有忘记什么吗?”卢卡斯又问。 “当初医院给我的诊断书,可没有‘失忆’这一项。”我确信地。 卢卡斯回想起来,关于我的新闻,他大概全都看过一遍。可能也回忆出了什么,但还是不太相信我的话,他说:“我完全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可现在活着的只有我一个。” “那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杀的他?” “嗯……过激杀人?我那天情绪激动,觉得他该死了?”我回答。 “哦,对。”我想起什么:“他不是写我有什么‘小把戏’吗?你不好奇那是什么吗?” “什么?” “我把他圣诞节砍树用的斧子收了起来,9号的时候用那个砍了他的脖子。” 卢卡斯盯着日记本上一个个充满“强jian”“虐待”“精神控制”的字眼凝视,他抬起头看我:“两个疯子。” “杰罗姆不是疯子。”我辩解道。杰罗姆是个完全正常的人,他有同理心,会心疼人,也很会照顾人。他是这个世界的人,有喜怒哀乐,能察觉到别人的情绪,也很会社交,仰慕他的人很多,喜欢他的人也很多,简直就是为这个世界量身定制的。最重要的,是他温驯的性格,不管多么吵闹多么无理他都能接受,我啃他的肩,咬他的背,掐着他的yinjing不让他射,他都默默配合。他这种人,也不是毫无骨架的。他会在下雨天开车接我放学,宴会上委婉地拒酒,看见我被小混混搭讪也会出面礼貌地劝走他们。他对过分要求拒绝的更果断,尤其是外人。是个身板挺直,温文尔雅的绅士。 “不,他是疯子。”克莱尔的声音出现在脑后,我和卢卡斯回头看去。 “他是疯子,你不知道吗?”她瞪着眼睛看我。 “你病好了?”我看着她。 “艾比,你一直都不知道吗?他和我们一样都是疯子,他才是最疯的那一个!”克莱尔严重的话让我不得其解,我还没开口,卢卡斯先问了:“为什么?” “哈……哈哈哈……”克莱尔突然疯疯癫癫地笑了,她对着我要笑出眼泪,像是嘲笑。我不知道她此时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他呀,那天,那个鹦鹉不止我一个人看见了。当时我的侧面,靠着墙的位置,杰罗姆就站在那里,他躲起来了,专门不让你看见,还给我做了个‘嘘’的动作,让我不要吭声,其实他一直看着你呢!” “你在胡说什么?!” “后来我在车上给他发消息,你知道他回的什么吗?他说让我装作不知道,还让我离你远点。” “你在撒谎。”我下意识地。 “怎么可能,艾比,我怎么可能会记不清这件事呢?我劝他离开你,或者把你送到精神病院,你知道他回的什么吗?” “你犯病了,克莱尔。”我厌恶地看她。 “我没有!我很清醒!”她大声地,然后又:“他说,他不会离开你的。” 听到这句话,很多种奇怪的感觉交织在我身体里。我的脑袋变成一片荒原,浑身冒出冷汗,一场自己觉得严丝合缝的局原来早就被拆穿了。我瞬间觉得紧张,寒气钻进每一处毛孔。他知道?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他知道的话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联合克莱尔骗我!?难道他想就这么戏耍我吗?我又想起刚才在镜中看见的他的脸,他儒雅的身姿,随和的笑,抚摸着我的身体问我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我对他陌生到极点,他和杰罗姆天差地别,完全不是一个人。他的模样早在他死的那一刻就被世界清除了,和母亲一样,应该彻底消失,可是,他又不合理地出现在镜子里,跨出边框。我对他的恨意再次燃起,他太肆意妄为,公然挑衅秩序,打碎那面镜子根本不够。我要消杀他,以一种公正的使命把他粉碎! 克莱尔还在继续说:“他说他不会离开你,不会离开你啊,你就是个定时炸弹,是个正常人谁他妈不害怕啊?啊,你说呢?”她突然看向卢卡斯。 “我那时候还以为这是多么坚贞的爱情呢,后来你把他杀了我才明白,他其实早就想死了!” “你他妈胡说八道!”我被她指着骂了一脸,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子弹。她把矛头对准我,彻底激怒了我。我冲上前把她扑倒在地,再次忽视痛觉,用缠满纱布的手捶她的脸。纱布开了,我的手生痛,又一次流出了血,她躺在地上狂笑。 “你疯了?!”卢卡斯从身后抓着我的腰要把我拉开。 “哈哈哈哈……啊,啊!好痛,好痛啊,要不然你也杀了我吧,艾比,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哈哈哈哈……”克莱尔魔怔地。 “妈的,放开我!!”我扭动身体不让他得逞,胳膊没有撑住,一下子往下戳,不小心按到了地上的遥控器。 电视开了,屏幕上正在播放新闻: “就在刚刚22点01分,本市芮尔敦小镇东十公里的银桥广场边,一辆出租车发生爆炸,其中三名路人受伤,无人死亡。具体原因不明,警方仍在调查中。” 电视上熊熊燃烧的躯壳是我和卢卡斯来时开的那辆车,旁边的红色路灯别具一格,我对它印象深刻。这条天时地利的新闻像从天而降的镇定剂,帮我缓解,克莱尔带来的痛苦消减一大半。我从她身上直起腰板,扭头看向卢卡斯。 我咧开唇:“这辆车终于爆炸了啊,卢卡斯。” “没有人死呢。”我笑着。 卢卡斯的手从我身上快速抽离,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我,那表情,好像又记起了什么。我抓住克莱尔的头发拽起她的头,狠狠捶在她的脸上,她吃痛地嗷了一声,我的手也痛得不行。 克莱尔身体躺平,在地上大口呼吸,我从她身上站了起来,转身看向卢卡斯。 此时的卢卡斯退到了那个大开的展柜前,又畏又惧地看着我。 纱布半吊子地搭在我的手上,手掌和手背还未完全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血,又流了出来,纱布染得星星点点。 我靠近卢卡斯,看着他逐步后退,愈发兴奋。 “卢卡斯,你别忘了。”他像受惊的猫不敢造次又充满防备,我扒开袖管,露出藏在小臂根部的刀鞘,用食指指了指:“我有刀啊,你可不要乱来。” 说完,我离开了客厅。 卢卡斯和克莱尔被我留在了一楼,我上到二楼,随便走进一个卧室,就像回自己的卧室一样自然。我叩上门,一屁股坐在床沿,释放似大喘出一口气,没人能看见我。我整个身子塌了下来,像没转发条的木偶那样萎靡在床上。 离开了他们,让我觉得放松。我瘫倒在床上,仰躺着,望着屋顶的吊灯平息心跳。 刚才,特别是在克莱尔说出杰罗姆的事的时候,我差点快变成和她一样的疯子。我闭上眼睛,不是懊恼,但也不觉得自己做得多么正确。这该死的失控感,我挤住眼皮,又睁开,房顶仍是安静又庄重的吊灯,悬悬欲坠。 杰罗姆,杰罗姆。我想着那天在动物园里,他和我一路谈笑,就连鹦鹉死后他回来时也是这么正常。克莱尔说的话,是真的吗?我想用手盖住自己的眼睛,缭乱的纱布却先一步撩到我的脸上。我把手抬在空中,看着纱布,一些沾着血,挂在上面的白布从我的耳边耷下。 我坐起身子,重新把纱布缠绕回手上。我不能不痊愈,我想。 我边缠纱布边想杰罗姆的事情,我想那天他清醒的脸庞,还有从厕所回来后哀伤的眉毛。他轻而易举就相信了我的话,主动安慰我,像抚慰受伤的动物一样抚慰我这个侩子手。 是真的吗?我再次问自己,脑袋里又放映出杰罗姆的样子。 这次,我看见了死之时的他—— ——微笑并痛苦的脸,脖子上溢出冒泡的鲜血,敛下的睫毛上挂着血珠。这只断足的鹿,最终带着笑容死去。笑,他为什么要笑? 我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对,那天,他笑了。想到这里,我的动作停了下来,手上的纱布定在原地。 这个问题,我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出答案,不是单纯的不解,而是一片空白。我蓦地想起卢卡斯的话:“你确定你没有忘记什么吗?”是的,一片空白,宛若纯净到毫无污染的二维空间,我叠在地上,站在二维的世界,这是一张白纸,我什么也摸不到。 他为什么要笑?为什么要笑?我上下求索却伸不出手,因为这里只有四周,没有“上下”。 杰罗姆的模样很快又回想不起来,我呆在纸里,呆在前无止境,后无来者的空间,迷茫地望着这一切。 “杰罗姆,他,有性瘾症。”我眼前出现一排这样的字,帮助我梳理。 “他死之前,打了你。” “杰罗姆,那时,看见了你迫害鹦鹉。”这排字出现时我还有些木讷,很快,下一行字代替了它。 “他,是看你杀死兔子的时候认识的你。” 我猛然惊醒,从二维的空间逃脱,周遭又退回现实。 我张大眼睛,目光散在面前克莱尔和杜克的合照上。有什么东西突然来到我的脑子又迅速离开了。我捕捉不到,但它确确实实来过,我的眼睛慢慢从失焦到对焦,对准相框里克莱尔旁边微笑着的男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