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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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恒坐在床上,和几步开外站在卫生间门口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大眼瞪小眼。 懵逼只是一瞬间,丹恒在三秒之内迅速明白了现状。那个催眠仪的后遗症终于发作了,他要来面对三周前的难题,过去的债终究会追上来。 丹恒直觉自己应该对三周前的自己说点什么,比如说景元真实的心意,自己真正的心结……他正打算开口,只听对面的自己愣愣问道:“三十年后的……我?” 丹恒一时无语,三周前自己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他开口道:“不是三十年后,是三周后。” 对面的自己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光看表情就知道正在进行飞速的大脑风暴,等下,现在不是探讨三周前自己的脑回路的时候,现在要…… “那你和景元……?” ——我、就、知、道!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和景元刚刚才过的那场激烈情事,即便对面是自己,但丹恒还是感受到了汹涌的羞耻感仿佛要把自己淹没。他别过脸,感觉脸上有些发烫:“嗯,已经……已经那个过了……” 如果他能把脸转过来,就会看到三周前的那个自己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原本苦大仇深的脸瞬间如花朵盛开。并且,可以在对方把那些需要打马赛克的东西塞到自己怀里时及时制止。 但已经来不及了,当丹恒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一手润滑油一手按摩棒,而三周前的自己站在窗口,一只脚踩在了窗框上。 “就拜托你了,三周后的我!” “喂你——!!” 丹恒气急之下正要扑上去,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他下意识转头朝门口看去一眼,再转头时窗户边已经空空荡荡。 丹恒:“………………” 三周前的我原来这么狗吗? 丹恒陷入沉思。 等、等一下!现在不是陷入沉思的时候! 三周前的记忆终于全部记起了,丹恒脸色苍白地回想起了自己痛下决心,来罗浮开房的那一天。而眼下,景元就要来了!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自己自然可以心平气和地和景元说清楚前因后果。但那天的景元,那可不是一般情况下的景元,那是景元(黑化中)! 如果和景元说清现状,那岂不是就说明了自己在关键时刻临阵逃脱?这……这岂不是让正在生气的景元气上加气? 此时的丹恒,因为状况迭出,已经忘记了后来景元是如何追到列车来,又是如何对他坦白了自己的心迹。 随着一声轻微的吱呀声,门推开了,丹恒一个激灵,转身和刚进门的景元面面相觑。 “丹卿你这……” 丹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左手润滑油右手按摩棒,立刻唰地把双手背在身后。 “将、将军……”他努力地想扯出一个温和点的微笑,但失败了。 景元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抬头看了看房间内,视线落在大开的窗户上,问道:“方才我好像听到了些许响动,这房里,除了丹卿还有别人吗?” 那必须没有!丹恒立刻把手里的东西一丢跳下床去——刚经历过情事的双腿绵软无力,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但丹恒没管那些,连滚带爬扑到窗边把窗户关上。 “将军听错了。”丹恒冷静道,“只是刚刚觉得房内空气有些憋闷,所以开窗透了一下气。” 景元笑了笑,并不追究,只信步走到床边坐下——甚至顺手把按摩棒和润滑油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始解自己的披风,又脱下自己的靴子,接着又开始褪前胸的铠甲。 眼见都脱到中衣了,丹恒惊道:“将军……!你、你这是……” 景元转头对他笑道:“丹卿将客栈房卡交给我,难道不是为了和景某共赴极乐的吗?” 如果按照事态的正常发展,那确实是这样。但丹恒刚刚才被景元狠狠cao过,现在再来一次,真的能扛得住吗? 话说回来,三周前的自己怎么就那么愚钝呢?!自己平时鲜少以持明本相的模样示人,穿越过来的时候那持明本相是怎么来的,那肯定是被cao出来的啊!自己怎么就没明白过来,直接跑了呢! 可三周前的景元一来就从善如流地脱衣服,断绝了丹恒最后一点垂死挣扎的路。 他迫于无奈,别别扭扭地挪到床边,手脚并用爬到床上,蜷到景元的身后。 一时房内安静沉默,只有衣物摩擦的悉索声。 丹恒坐立不安,偷偷地去看景元。这时景元已将最后一件上衣脱下,窗外透进的光打在他结实的肌理上,把他原本就透白的皮肤映得宛若发光。 丹恒有些脸热,又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他很少这样直勾勾地去看景元的身体,之前和景元欢好时因为过于羞耻,都是眼睛一闭任人宰割。如今看去,景元比他还要白,他是透着一点红的肤色,但景元的皮肤似乎要更接近白玉的颜色。 白玉谁家郎,看花东陌上。丹恒想起之前在罗浮上似乎有人偷偷流通偷拍的景元照片,不禁觉得罗浮人民也是颇有眼光。 丹恒正胡思乱想,忽然觉得一抹阴影笼下,抬头一看,景元已经赤裸着上身半跪在他身边。景元脸上没有平日素来的温和笑意,只是用一种略显审视的眼神看着丹恒。 “丹恒……” 他伸手把丹恒的下巴钳在自己虎口,指腹轻轻摩挲着丹恒的脸颊。 丹恒甚少见到不笑的景元,本应忐忑。可是视线一下移就看到景元线条明显的锁骨和……和……特别大的胸,顿时热血冲脑,直接闭上了眼睛。 明明都已经在这个胸上埋了好几次脸了,为什么一看到还是会这么不好意思啊! 手中的丹恒乖乖闭上眼睛仰起头,仿佛在索吻般的模样的确十分勾人,但景元仍然觉得有些许不对劲。 且不论进门前听到的人声,进门后看到的大开的窗户,单是丹恒—— 今日的丹恒以持明本相迎接他,比之他平素的模样更加清丽,这倒也没什么。但不知为何,景元总觉得这副模样的丹恒看起来十分的……风情动人?若说之前给人的感觉是含苞待放的莲荷小朵,那今日就是开放正盛的烂熟芙蓉。 甚至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景元内心下意识闪过了要把人囚禁起来不能给他人看见的阴暗想法。 他的手缓慢地在丹恒下巴那里来回抚摸,慢慢地探到了脆弱的喉骨之上。这是要害,可丹恒却全无戒备,甚至像只猫儿一样呼噜了一声,歪了歪头主动蹭了蹭景元的手心。 让人受不了,但也让人觉得不对劲。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他的丹恒,但是…… “丹恒,”景元低声道,“你还记得上次在将军府,我是如何夸赞你的花心的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丹恒现在只想昏过去。 “丹恒?” 景元的语气仍然温和,但掐住丹恒喉骨的手却稍稍用了一点力。丹恒感受到了这细微的变化,睁开羞得发红的双眼,嗫嚅道:“涓……涓涓露滴,牡丹心……” “还有呢?” 丹恒闭眼,抿着嘴,又睁开眼,眼中已是水光盈盈。他小声嗔道:“将军……请不要……得寸进尺……” 景元轻轻笑了一声,伸手将丹恒领口的盘扣解开,露出青玉般的颈项。 这确实是他的丹恒。景元俯身,去亲那精致的锁骨。然而一吻落毕,景元便发现了异常。 方才被领子所遮挡,因此没有看见,但此刻在景元眼中,自己尚未来得及亲吻的一处,有一抹极其扎眼的红色。 是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