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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

    

初见



    玉屏自屋外快步走了进来,轻声询问:“小姐,王管事现下领着人在外头侯着,您可要见见?”

    卫蓁坐直了身子,随手理了理松散的衣襟,挡住了几分春色,散漫道:“都带进来。”

    不多时,几名身着粗布衣衫的壮硕男子鱼贯而入,在她面前站成一排。

    这几人皆是低眉敛首、神色恭敬,因着烈日下走了一遭,黝黑的脸上淌着汗,似乎还泛着油光。

    房内多了几个男人,卫蓁只觉得周遭之气都变臭了,咸腥的汗味若有似无,她轻轻捂住鼻子,目露不耐。

    还有那等不老实的,在她打量之际,大着胆子略略抬起头,偷偷瞟她,将胸膛挺直了,明里暗里勾引她。

    这样的事在高门大户里司空见惯,身份低贱的奴隶得了贵人欢心,就有机会脱奴籍,便是摇身一变成了主子也不是不可能。

    一些贵妇小姐们,私下也会豢养些唇红齿白面容俊朗的近侍贴身伺候,至于怎么个伺候法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晓了。

    本朝不拘女子贞洁,男女看对眼了一时动情交欢也是常有的事,貌美些的女子婚前失贞的也不在少数,只要不曾珠胎暗结,闹到明面上来,婚后尽心cao持内宅,一般夫家也不大会追究。

    就说同卫蓁交好的许功曹家的女儿许玪,私下便养了几个姿容尚佳的男宠。

    许家小姐还十分大方地将自己的心头宠分享给卫蓁,只不过被她拒了,倒不是要为未来夫婿守贞,纯粹是她看不上这些低贱鄙薄的男子。

    她向来心气高,能做她的入幕之宾,须得是人中龙凤,寻常男子还入不得她的眼。

    卫蓁换了个姿势坐着,瞧这几个人,獐头鼠目、唯唯诺诺的模样,也不像是什么能成大器的。

    正想叫他们都退下,忽然对上了站在最边上那人的目光。

    方才看得不真切,此时他一抬眼,便露出一张俊逸不凡的面庞,与旁的奴隶不同,他肩宽腿长、清爽干净,尽管也着粗布衣衫,却是难掩其身上的气势。

    同她对视时,漆黑的瞳仁看不出什么情绪,却给她一种隐隐的压迫感。

    卫蓁心头一动,素手轻抬,指了指那人。

    “他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其余人眼中含妒瞟了一眼男人,不甘心地退下了。

    卫蓁目光落在他笔直挺拔的身躯,他身材高大,却不像旁人作卑躬屈膝的姿态,她只能被迫仰视着他,这让她感到不满,红唇轻启:“跪下。”

    那人闻言双膝一弯,没有半点迟疑,顺从地跪在了她的脚边。

    见这人如此乖顺,她的美目中闪过一丝愉悦,梦中被人欺辱的气稍稍顺了些许。

    “抬起头来。”

    男人眸色沉沉,微仰着头把她望着,明明处于卑位,神色却看不出半点卑微的模样,眼神那样直白。

    卫蓁觉着自己好似被一头野兽的视线锁住,不悦地皱了皱眉。

    一脚踹在他的胸膛之上,男人闷哼一声,非但没有反抗,还顺着她的力道往后仰躺。

    这让卫蓁心气顺了些许,跋扈道:“我不喜欢你看我的眼神,若再有下次,我便将你的眼珠子剜出来。”

    男人敛下眼睑,沙哑道:“是。”

    他身上肌rou紧实,这一脚踹在他胸口,非但不疼,反而让他的心里如虫蚁啃噬般生痒。

    小巧的粉色绣鞋嚣张地在他的胸口碾了碾,裙琚翩飞,露出一节莹白的脚腕,右足背上一颗红痣赫然映入眼帘,随着主人的动作,在裙摆间若隐若现,他的呼吸陡然粗重,眼底深处翻滚着浓重的欲。

    想舔。

    卫蓁瞧他神色有异,只当是被她踩得疼了,面上更加得意。

    忽的想起梦中强占她的新皇,左胸寸许之处有着一个月牙状浅色胎记。

    她绷着足尖,神色轻慢,一点一点勾开男人凌乱的衣襟,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

    一旁立着的玉屏和几个丫鬟瞧得面红耳赤,屏息凝神,不敢多言,只能战战兢兢瞧着她动作。

    直到卫蓁猝不及防瞧见那月牙胎记,瞳孔骤然一缩,面上的笑容凝滞。

    真的是他!

    原本她只是想着出气,尽管那梦境再真实,她也没当真,这实在是太过荒诞不经了,低贱的奴隶做了皇帝,这怎么可能?

    可这胎记又该怎么解释,若这人真是梦中那人,那最后冬夜惨死岂不是也是她未来的结局?

    她收回脚,低头去看男人的神色,只觉得深不可测。

    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不管他未来如何得势,现在也不过是在她手底下过活的低贱奴隶罢了,要杀要剐也是她一句话的事。

    不如就此绝了后患。

    很快她又否决了这个想法,这奴隶非等闲之辈,若是轻易处置了不知会不会招致祸患,还是等她查探一番再行决断。

    卫蓁招来王守全,冷然道:“这奴隶没有半点规矩,你带下去好生调教一番。”

    王守全恭声应了。

    他原以为卫蓁因着男人优越的皮囊动了心思,不想转眼变了脸色,小姐果然还是这般阴晴不定。

    男人默不作声爬起来,最后极深地看了卫蓁一眼,才跟着王守全出去了。

    心底可惜,是他藏得不够好吗,暴露了自己肮脏不堪的贪欲,才让她心生不喜。

    他伸手捂住胸口,脸色晦暗不明。

    王守全还在训话。

    “日后你便好好学规矩,莫要以为小姐对你有几分特殊,就想以下犯上冒犯小姐,牢记自个儿的身份。”

    他敷衍应了,心里却想着,那样稚嫩小巧的莲足,想必他一手就能掌握,若是他方才攥住她的脚腕不松手,她会楚楚可怜地教他放开么?

    应当是会凶巴巴地命令他,然后狠狠教训他一顿吧,光是想想就令人兴奋,那样鲜活高傲的她。

    以下犯上?何止,他想做的远不止这些,要她从里到外都染上他的气息才好,从他在斗兽场瞧见她的第一眼便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