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躺平日常 第2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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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还没下课。”周建德一脸为难。 韩子仁:“等殿下睡醒也差不多下课了。殿下上课睡觉不怪太傅,太傅尽管放心,就算有人因此上书状告太傅陛下也不信。” 有他这句话太傅放心了,立即前往御史大夫府衙。 石庆看一下漏刻,此时才下课。又见周建德忧心忡忡,再结合太子殿下很给人留脸,石庆很是笃定:“殿下上课睡着了?” 周建德仿佛遇到知音,疾步向前向他请教。 石庆让他把他给太子殿下讲的内容再讲一遍。周建德在家演练过几次,不必思考他就能叙述一遍。而周建德讲的慢又很细,石庆都忍不住打瞌睡,更别说聪慧过人的小太子。 石庆实话告诉他,他这种讲法只适合去太学蒙学出任博士。 周建德:“太子殿下也不大啊。” “但他聪慧。两年前就读完五经。甚至还学一些时日《公羊》。你名义上是太傅,其实是陪殿下读书。殿下少年心性贪玩,没人盯着他他可以玩得不知太zigong宫门朝哪儿。” 周建德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民间有太子聪慧的传言。在周建德看来陛下唯一的儿子就算很平庸皇家也得说他聪慧。民间也有小太子爱玩的传言,扮成大将军之子卫伉赌钱赛马。也有人夸太子仁厚。唯独没有人夸他学富五车。 石庆:“殿下只是不爱卖弄。他身为储君,应当学治国平天下,而非跟人谈经论道写文章。他学文识字只是为了以后任人唯贤,明辨是非。我们身为臣子要懂得为臣之道。殿下学的乃为君之道。所以我之前反复提醒你,不可真把自己当成师者。” 周建德仿佛头一天认识石庆,瞪着眼睛打量他,石呆子居然能说出这番话。 石庆见状很想说,他以前也不至于。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殿下的太傅易当,也不好当。”说多了惹人烦,小太子不止一次用实际行动告诉石庆。石庆就算是个木头也开窍了,所以他言尽于此。 翌日休沐,周建德重新备课。 再次给小太子上课,太子殿下虽然打哈欠了,但他没睡。周建德觉着他终于理解了,什么是易当什么是不好当。 翌日下午,周建德正上课突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原来今早杀了一头猪。天热猪rou不能过夜,厨子中午炒排骨蒸排骨,下午炖排骨以及大骨头,肥rou熬油,瘦rou剁成馅做炊饼。这股浓郁的香味正是来自猪rou和排骨。 周建德难以置信,斜对面竟然是庖厨。他往屋顶看去,果然有个烟囱。 小太子不曾魂不守舍,他反而忍不住口齿生津。这还怎么讲课啊。 周建德咽咽口水讲一句,再咽口口水讲一句,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周建德拿起书就走,恐怕再待下去肚子也不争气的闹起来。 周建德没有回住所,而是拐去御史大夫府。见着石庆他就忍不住抱怨,怎么可以在太zigong设膳房。 石庆不由得想到自己:“我真问过陛下。陛下的意思殿下年幼长身体,饿不得,有个膳房省事。冬日里也能吃到最热乎的饭菜。” 周建德:“你不知道太子的饭菜多香。这谁受得了。” “我教殿下这么多年,我不知道?”石庆反问。 周建德告罪:“我一时忘了。”顿了顿,“可我也不能吃饱过去。” 石庆曾试过吃饱过去,只是还没到太zigong他就想出恭。 “忍忍就过去了。”石庆这样安慰他,“殿下十四了。” 周建德点头:“是的,大孩子了。再过一两年就不需要陪读了。” 石庆心说,你就这么安慰自己吧。 与此同时韩子仁和吴琢一左一右跪坐在小太子身侧,同他聊周建德和石庆二人。 小太子喝着茶听韩子仁分析:“周太傅走的时候有点落荒而逃。奴婢敢发誓他饿了。” 吴琢:“还用你发誓?哪次厨子做菜的时候石太傅讲完课不是落荒而逃?” 小太子:“没想到他也是个贪吃的。” 韩子仁不赞同:“就那骨头rou香,口腹之欲极低的人也受不了。对了,殿下,石太傅以前表示过,庖厨设在教室斜对面jsg不成体统。” 太子嗤一声:“自己忍不住反而怪厨子手艺好。孤怎么就忍住了?” 第197章 结盟和亲 韩子仁忍着笑附和:“太傅哪能跟殿下比。” 太子殿下白了他一眼。 韩子仁傻了, 这样也不行啊。 吴琢:“殿下不过随口抱怨一句。听着便是。” 小太子瞪他:“就你知道!” 吴琢闭嘴。 韩子仁差点笑喷:“殿下,猪rou可比羊rou香,何况还有猪油。奴婢觉着陛下在宣室殿都能闻见。” 他还别说, 刘彻真闻到了。 前一日张贺来报,博望苑有两头小猪长大了。韩子仁叫他今早先送一头,另一头等殿下去博望苑避暑时再杀。博望苑诸人早睡早起, 卯时将至就把烫猪毛的热水烧好了。 宫门一打开,去掉头和蹄子以及猪下水的猪就送到太zigong。那时各宫才开始做早饭。厨子利索的把几条腿分了, 由韩子仁等人送去椒房殿、宣室殿以及长信殿膳房。小太子又挑几块给大将军府送去。 送去的及时, 刘彻早上吃到一份香葱小炒rou。刘彻潜意识认为猪rou来自上林苑。离晚饭还有近一个时辰, 刘彻闻到浓郁的香味意识到不对, 一问春望, 果不其然, 猪rou是儿子孝敬的。 刘彻透过窗棂朝太zigong方向看去:“做什么吃呢?这么香。” 春望:“熬猪油吧。以前的猪油没这么香,离近了闻还有点腥。” 刘彻微微摇头:“朕感觉厨子在炸什么东西。” 厨子确实在炸东西——油饼。 饭碗那般大的圆形发面饼, 擀成半指厚,放在热油锅里刺啦一声, 满院飘香。有事禀报的官吏都忍不住驻足, 问宣室殿外的侍卫:“哪儿这么香?” 站如松的侍卫摸摸肚子,一脸幽怨:“还能是哪儿?太zigong。” “太子殿下又杀牛了?”来人压低声音问。 侍卫摇头:“牛rou哪有这味重。猪rou。” 近日长安都在传猪rou变美味了, 来人不信。可侍卫都这样说了, 来人半信半疑。休沐日, 此人到家就令奴仆去东西市打听, 有没有变美味的猪rou。 有是有, 但是被食肆包了。 周建德从不进庖厨, 家中大小事皆由其夫人打理。他不知道如今市面上阉割后的猪极少,很多还没长大, 他到家就令奴仆买猪rou。 厨子尽最大努力做出来的猪rou又柴又硬,腥味极重。 翌日上午周建德无事可做就问石庆知不知道太zigong做的猪rou哪儿买的。 石庆好笑。 周建德恼羞成怒:“很好笑?” “殿下吃的那种猪rou只有博望苑有。” 周建德:“你是说上林苑吧?” “上林苑有牛有羊有很多牲畜不假。可也正是因为牲畜多养的糙。猪圈脏,像如今天热了,花草茂盛,猪多是吃野草野花野菜。博望苑最多也就养十二头猪,可供殿下一个月杀一头。这些猪一个人也忙得过来。猪圈干净,猪不吃屎喝尿,吃菜叶子烂果子,喝刷锅水,热了赶河里洗得干干净净。说句毫不夸张的话,乡野小民都不一定有殿下的猪干净。这样的猪rou能不香吗?” 周建德摇头:“也不该差这么多。” “确实不止这些。殿下的猪还是小猪崽的时候就阉割过。”石庆是个老实人,不擅含沙射影,但也不好明说,给他个眼神叫他自己意会。 周建德想想宫里有不少没有胡须的男子,他恍然大悟。 “既然阉割后的猪rou鲜嫩,陛下为何不昭告天下?” 石庆心说,这人怎么比他还不知道用脑子。 用竹子或楮树皮做纸,就算没做成,也不过损失几把石灰,费点时间。瘦猪rou便宜,但可以熬油的肥猪rou贵。小猪崽可比石灰贵多了,寻常人家不敢尝试,东西市自然没有多少美味的猪rou。 石庆同周建德大概解释一遍,末了道:“陛下把造纸的法子公布出去,谁爱做谁做。无论楮树还是竹子都不用花钱买。他若令平民劁猪,万一猪死了,他们怨谁?” 肯定没法怨猪。也没人舍得怪自己。那么这样一来只能怪陛下。 周建德懂了。 周家在长安城北有很大一片地,周建德就令在此伺候土地的奴仆们养几头猪。 其他有地且闻到猪rou香味的官员也学他一样令奴仆买猪。 连着几家买十多头小猪崽,引起行内人注意。劁猪也不是自家独有的秘方,卖猪仔的人找买猪仔的人打听,买猪仔的奴仆自然没理由藏着掖着。再说了,他们家也不指望靠猪赚钱。买那么多头盖因府里人多,一次得杀一头。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这个上虽然只是公卿世家,黎民百姓也忍不住争相效仿。此事没过多久,一些劁猪出栏,食肆要不了那么多猪,养诸人卖给屠夫,世家公卿以及有钱的商贾之家吃到味美的猪rou,腥臭的猪rou连着几日无人问津,不敢冒险的人也不得不学着劁猪。 等到七月底初秋时节,长安辖地内的猪几乎都是劁猪。 这期间还发生一件大事,五月底关东发水。 关东地广人稀好躲避,无人淹死。由于很多人选择种水稻,雨停了水退去水稻还活着,甚至还可以把被水冲走的水稻捡回来补种,损失不甚严重。又因去年水稻大丰收,家家户户都有些存粮,辽东太守都没请朝廷支援,仅仅是上奏此事。 刘彻看到奏章禁不住跟春望感慨,“以前据儿提议在关东试试水稻,朕还觉着他胡扯。” 春望接道:“应当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行还是不行。陛下起初令大将军为将的时候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刘彻笑着颔首。 批完奏章刘彻去太zigong找儿子,高兴地揉揉儿子的脸,惊得小太子还以为伊稚斜单于死了呢。 小太子当时也是这样问的。刘彻回到宣室殿就给边关去信,打听打听单于王死了没。 七月底,边关送来消息,伊稚斜单于命硬。 刘彻决定明年令霍去病探探匈奴的底。大汉这几年休养生息,匈奴一定也是。匈奴号称百万之众。前些年俘虏和斩首的匈奴人加一块也没有八十万。 匈奴全民皆兵,任由几十万匈奴繁衍下去,三五年后又得成为朝廷心头大患。 没等刘彻同卫青商量此事,朝中收到边关消息,张骞回来了。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乌孙使者。刘彻龙心大悦,当即令太子负责此事,典客协助。刘彻只有一个要求,令乌孙使者相信大汉强盛,大汉离西域诸国甚远,但要灭了乌孙也不是什么难事。 典客回到府里就同属下抱怨,太子殿下才几岁。 太子殿下十四岁,一团孩子气,天天不是遛鸟就是逗狗,或者伙同一些宦官踢球。再者就是祸害陛下的莲池。听说前几日还在莲吃边野炊,吓得宫中侍卫以为那边走水了。 陛下也由着他。 小太子确实不懂如何接见外国使者。所以他把听政改成跟典客学习接待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