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躺平日常 第1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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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平君震惊:“起这么早做什么?” 公孙敬声六七岁的时候很混账,公孙家也不许他早午饭一起用。 “我们都是这样。”公孙敬声提醒他,“只有你跟我们不一样。你的几个好友也不能跟你似的。我们早上起来可以踢球,可以玩儿。像张安世兄弟几个一早起来就得背书。暑假也是如此。” 昭平君目瞪口呆,像是头一回听说:“张安世的功课出众不是因为他聪慧?” “他又不是生而知之。”公孙敬声白了他一眼,见小表弟额头上冒汗,叫韩子仁抱他。 小孩摇头:“热!” 韩子仁牵着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太阳:“殿下,下次出来带把遮阳伞。” 昭平君一见几人走到他前头,大步追上去:“等等我。” 公孙敬声停一下:“据儿,你先上车。”回头问昭平君,“打算改过自新?” 昭平君摇头:“我可吃不了那个苦。” “那你叫我做什么?” 昭平君勾住他的肩膀小声问:“陛下不是很疼太子?要星星连月亮一块摘下来。怎么舍得?” 公孙敬声想叫小表弟过来听听,他不是最笨的,以后不要说他“大笨蛋”,“你舅,皇帝陛下,二十岁以前干过很多荒唐事吧?陛下该学的一样没少。否则太子轮不到陛下。陛下行十。” 昭平君:“原来如此。”停顿一下,“我母亲竟然说,卫长公主出生后,陛下当了父亲才懂事。还劝我早日成家。还想叫我娶二meimei。我才不要娶那丫头,厉害得很!” 公孙敬声心说,就你这样,陛下也不舍得把嫡亲的女儿嫁给你。 “你相信一个人小时候品行不端,长大了突然变好?” 昭平君摇头。 公孙敬声:“小时候很好,长大后也不可能突然变坏。能改变他们的是长年累月的积累。” 昭平君打量他一番:“公孙敬声,你也变了。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是这样。” “那时候才开蒙,还不会写我自己的名字,懂什么?”公孙敬声还记得他七八岁大的时候,一不如意就撒泼打滚。他恨不得抹掉这些记忆,“走不走?晒出油了。” 昭平君跟上:“这么说我有了孩子也不可能变得爱学习?” “自己什么德行自己不清楚?”公孙敬声疾走几步登上马车。 昭平君也挤进去。 公孙敬声想一脚把他踹下去,小太子及时拉住他:“表兄,你要随我进宫吗?我现在跟父皇住得近,父皇——” “我突然想到有点事。”隆虑公主不舍得管教儿子,刘彻也懒得多事。但外甥到他跟前,刘彻总是忍不住想数落几句。刘彻乃皇帝,昭平君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只能憋憋屈屈听着,以至于他很不爱往舅舅跟前凑。 不等小太子挽留,昭平君跳下马车就朝自家马车跑去。 公孙敬声诧异:“早知道陛下这么好使,我早邀请他随你一起进宫。” 小太子疑惑不解地问:“父皇好使?” 公孙敬声以为他是故意这样说:“难不成陛下真想他?” 小太子点头:“父皇想数落他。父皇说姑母体弱多病,他还成天气姑母。他不心疼姑母,父皇心疼他阿姊。” 第84章 勇冠三军 公孙敬声、韩子仁等人皆信以为真。 实则刘彻在椒房殿骂过隆虑公主, 三天两头以泪洗面也是她自找的。 那日小太子到椒房殿陪母亲用饭,饭前跟他的小阿姊在门外玩,刘彻去后宫经过椒房殿, 看到小女儿大儿子,刘彻就拐去椒房殿。 饭毕,三公主被婢女带去歇息, 小太子被母亲抱在怀里哄着睡午觉。儿子在此刘彻没有着急离开,跟卫子夫话家常的时候, 卫子夫提到隆虑公主上午来过。 碍于馆陶公主的关系隆虑公主很少去椒房殿, 刘彻深知这一点, 很是奇怪她来做什么。 隆虑公主自认为她做的隐秘, 卫子夫看得一清二楚, 天家只有太子一位皇子, 下任帝王非她儿子莫属,隆虑公主希望他日她不成器的儿子闯下大祸, 卫子夫可以看在跟她昔日交情的份上劝太子留昭平君一命。 卫子夫把她的猜测告诉刘彻,刘彻满含讥讽地说:“她不是说孩子小不懂事, 长大了自己就好了?” 卫子夫:“公主以防万一吧。” “那她防的有点多。” 卫子夫不懂此话何意, 刘彻告诉她,有一日在东宫当着太后的面, 隆虑公主要把她的私产给他, 买儿子以后犯事不死。太后骂她, “哪有提前买命的?既如此, 以后好好教孩子。” 刘彻想骂她活该, 可毕竟是自己的亲人, 就劝她好好保养,看着外甥成家立业。在卫子夫跟前刘彻就不那么客气了, 细数隆虑公主说过的屁话。 小太子困得难受,故意动一下,刘彻一见吵着儿子就转移话题轻声说别的。 自始至终刘彻都没说过心疼阿姊之类的话。 由于不少人提到卫青,小太子也忍不住在意边关的情况。马车经过宣室的时候,小太子叫驭手停下,他陪老父亲用午饭。 临近午时日头毒,小太子走上高高的台阶步入殿内,小脸晒得通红通红。宣室内宫女宦官连声惊呼“打水”等等。刘彻脱掉儿子的外衣,只留短裤肚兜。春望又吓得提醒:“陛下,殿下会着凉的。” 刘彻叫儿子先披着衣裳,又令人去隔壁太zigong拿一身干净的。刘彻用冰凉的水给儿子洗洗脸:“如今天热正午就别出来了,易中暑。” 小太子敷衍地点点头。 刘彻:“怎么不用过午饭再回来?” “饭后睡午觉。”小太子实话实说,刘彻笑了,“可以不乖的时候你比谁都乖。要不要睡一会?离吃饭还早。” 小太子摇头,看到御案上有一片竹简:“父皇,书坏了吗?” 刘彻顺着他的视线拿起那片竹简,犹豫片刻递给儿子。 小太子不明所以地接过去,看清上面的内容惊得张大嘴巴,竟然是舅舅的亲笔字。 原本可以根据马粪、草被啃食的程度等等判断出是不是匈奴主力。然而匈奴没有停留,草被jsg吃的不多,马粪虽多也不像匈奴主力,公孙贺和苏建以为是小股匈奴。他们想打匈奴一个措手不及,绕到匈奴后方,等发现是匈奴主力想跑已经不及了。公孙贺和苏建只能赌一把,令兵将排成长长的几排大声威吓,让匈奴误以为他们碰上汉军主力。 匈奴不怕汉人,只怕卫青的兵。公孙贺叫旗手在前,扬起“卫”字旗,然后把匈奴朝卫青部赶。 就在匈奴意识到公孙贺部只是不远不近地追他们,很是蹊跷的时候,匈奴遇到霍去病带领的小部队。 霍去病麾下的兵全是二十左右、头一次上战场、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这些兵也是大汉的未来,其中一些人日后可为将。刘彻希望他们骁勇善战不怕死,又怕他们牺牲,所以叫卫青亲自带。 霍去病一马当先,左右开弓把匈奴斩于马下。匈奴见其稚气未脱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他身后的兵卒也一个比一个不怕死,像是担心他们跑了一样,匈奴感觉很不好。 公孙贺远远看到“卫”字旗,不管领兵之人是不是卫青,他们都不怕了,就挥剑令众将士追上去。前有虎后有狼,匈奴被卫青围着打打怕了,认为又一次被卫青合围,匈奴主将当机立断往两边跑。 就在这时候卫青带部众赶到,令霍去病带兵去追。 出发前刘彻把朝廷半年来做的马鞍全给霍去病。霍去病带领的那小一千人不想用,显得他们好像没断奶,骑术不精。可军令如山,又不得不从。 到了草原上,马跑起来,这些年轻的兵才意识到马鞍多好用。这些人私下议论的时候被卫青听见,卫青跟外甥换一下马,骑一个时辰没什么不同。一天下来有马鞍的比没马鞍的省力。 卫青叫霍去病带他的人追匈奴正是考虑到他们跑得较快。 可他要知道霍去病一跑就没影,无论如何也不敢叫外甥离开他的视线。 竹片有限,卫青只写一句话,杀敌无数,匈奴大败,霍去病不见踪迹,请陛下示下。 这份密奏是匈奴残部逃走,卫青带兵清理战场的时候不见霍去病、坐在匈奴尸身写的。刘彻仿佛能闻到nongnong的血腥味。 匈奴惧怕卫青,短时间之内不可能杀个回马枪,刘彻令大军原地休整等一等霍去病。 卫青虽为主将也不好叫旁人帮他找外甥,亲自带兵循着痕迹追。追了三百里里左右只见踪迹不见人,卫青不能为了外甥令他的兵陷入危险之中,当即带人回到大营。 公孙贺见他走了三天才回来,还没找回霍去病,认为霍去病凶多吉少。 苏建等人替大将军担心,霍去病部都是几年后接任他们的将军。这要是全军覆没了,此战大胜,天子依然会很生气,他们回到长安很难得到封赏。 李广想起他头一次带兵深入草原,碰到匈奴主力正是因为迷路了,就提醒卫青,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有一种情况——迷路。 幸好匈奴主力被他们打残了,遇到霍去病小股人马也不敢恋战,霍去病一行一定会平安归来。 赵信乃匈奴人,对草原上较为熟悉,卫青找霍去病的时候也把他带上了。赵信也是这样认为。其他人为了劝卫青安心跟着附和。卫青给京城的第二份密奏就说霍去病可能迷路了。他请求伤兵先去边关休整,大军在草原上等候。 卫青没有提到粮草,刘彻明白他不缺吃的。十有八九又弄到一些匈奴牲畜。大军在外几个月,兵将都很累,刘彻同意他们歇过乏、等到霍去病再班师回朝。 这一等将近十天。 霍去病出现那天全军如同过年,陛下的“大儿子”可算全须全尾回来了,他们的封赏保住了。然而当他们看清霍去病等人马上挂的东西,用绳子拖的人,一个个笑的就不那么自然,好像全是匈奴贵人以及象征身份的信物。 有些兵将不信他迷路能迷倒匈奴贵人,主动帮霍去病查他杀的人够不够封侯。 匈奴的相国、当户等等,竟然还有伊稚斜单于的的祖父,被霍去病用绳子拖回来的人竟然是单于叔父。 霍去病部的功劳查清楚,众将士笑不出来——这些战绩别说以一当十,就是当百当千也够了。 卫青此刻才敢令火头军杀驴宰羊犒赏三军。 有些人喝着rou汤口中发苦,比如李广。李广查过自己杀的匈奴,不够封侯。此战大军折损甚少,陛下万一大悦,再想想他早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指不定就能封得侯爵。 要是按照他的标准,霍去病麾下至少二十人可封侯。霍去病的食邑有可能高达两三千户。算上麾下兵将,一次分出去几万户,皇帝舍得吗。 去年皇帝才分出几万户,今年肯定不舍得。 去年陛下那么舍得是因为大军抓到千万头牲畜,朝廷不差钱。这次他们遇到的匈奴主力没有多少牲畜,勉强够大军吃到入关。 霍去病带领的小一千人遇到的全是匈奴贵人,贵人有钱,他们弄到许多金银财物,这样越发显得大军主力没弄到好东西。 若是头一次出征就在折损很少的情况下斩杀俘虏上万匈奴人,有霍去病珠玉在后他也有机会封侯。可如今不是以前,现在上了战场不杀几个匈奴人,自己都会鄙视自己。 苏建不经意间看到李广愁眉苦脸,拿着一块羊腿递过去:“李将军怎么了?” 李广实在想封侯,忍不住说:“我以为此战能封侯。听说去年得封侯爵的人里头就有不少校尉?” 苏建后悔多事过来,可现在躲走也晚了:“今年斩杀俘获的匈奴不如去年多。牲畜更只是去年的零头。我们看起来大败匈奴,仔细算起来远不能跟剽姚校尉比。” 公孙敖从他们身后过,闻言停下来:“你说同是迷路,为什么我第一次出征的时候迷路就损失惨重,差点被交给廷尉议罪,那小子就能弄到单于祖父叔父。” 没人怀疑霍去病作假,盖因军中许多匈奴人有幸见过霍去病砍杀的人头以及他带回来的俘虏。 苏建轻笑:“你真信他迷路?大将军还说他头次出征打到龙城也是迷路。你见过迷路一直往北,不绕弯子的吗?” 公孙敖想想霍去病的路线,好像没兜圈子走冤枉路:“这小子,我找他去。” 霍去病跟赵破奴勾肩搭背朝主帐走去。公孙敖一把拉过他:“去病,跟我们说说你都到过哪些地方。” 霍去病愣一下,瞥到苏建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记不清了。” “破奴,你说。” 赵破奴摇头:“我没刻意记。就这事?您问其他人吧。我和去病当时只想着怎么找到大将军,不能叫袍泽跟我们死在茫茫草原上。”不待他说什么,勾着霍去病朝主将帐篷喊,“大将军,出来吃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