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
为官
凛冬已至,以往天色未亮,朝臣就要进宫入朝,有些看不见路的老臣跌进河里差点淹死,尤其是这大雪寒冬,无奈他们的俸禄太低了,很多为官只能达到温饱。 朱元璋把自家的子嗣血脉赐以高官厚禄,留下的残羹给了这些普通官员,实属不公,朱元璋好不容易大方提了俸禄,还将入朝时数延后,周明策进宫只需要单独禀复,路上被雪覆盖的地面湿滑,他只能下马走过去,没想到还有比他更急迫的人。 马奴挥着马鞭,载着主子冲向宫门,如此莽撞,周明策看见前面还有行人直接勒令下马。 马奴仗着主子威势不肯停,周明策抽刀勒令,吓得马奴没把控好摔下了,随后到的严谌看到马奴的脸当即认出。 “他是韩国公的马奴。” 周明策和严谌对视一眼,冤家路窄,李善长嚣张跋扈,朝中依仗他权势的不在少数,仗着免死令,竟还这么肆意妄为。 严谌瞧这马奴一副不怕死的鬼样子,分明是仗势惯了,马车里的人却没有出声,似是等着他们回应。 “韩国公大人,此地湿滑,为了大人的安危,劳烦您老亲自走路过去。”严谌静待回应,李善长不耐烦掀起帘布发怒,周明策上前一步让他瞧见,斥责的话被他咽进肚子里。 不过高了半级官衔,李善长忌惮周明策,他们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自十三年胡惟庸被夷族后,他们斗得越来越狠,锦衣卫为了搜捕他的罪状折了半数,李善长仗着开国功臣,与皇室沾着姻亲。 李善长和善地笑笑,从容不迫地下马,马奴连忙上前跪下,供他踩背,周明策甚至伸手虚扶一把。 “不劳指挥使费心,我们这些老骨头还是能扛住的。” 今日上朝气氛怪异冷厉,朱元璋看着奏折,手上暴怒而起的青筋几欲迸裂,朱标忧虑地看着父亲,他完全理解父亲是为什么生气。 东瀛倭寇多次来犯,烧杀抢掠,大明南北夹敌,北有蒙古南有倭寇,兵力持续消耗,实在不堪其扰。 此前朱元璋意欲修好签订和平盟约,没想到派去东瀛的使者被他们残杀,只余三人使者回朝。 李善长上前提议:“回陛下,倭寇不除,难安我大明民心,既然他们做得如此决绝,我们若是再退让,东瀛必会变本加厉欺凌百姓。” 他这腔言论足以义愤填膺,大臣们在下面议论,几个臣子皆上前表态,委屈求和不如派兵镇压,过一会,主和的又出来了。 朱元璋被下面铺天盖地的争吵弄得心烦,“你们主张声讨的,谁去迎战?” 此时,大殿安静下来,没人再站出来,殿外宦官一阵求见,朱元璋宣人进殿。 一个年轻健壮的男人走进来,身着武官官衣,脸上的兴奋无法忽略,他一见到朱元璋就跪地大喊万岁,满朝文武被这阵势吸引无不诧异,唯独赵翰春脸色灰败如土,此人何止眼熟。 朱元璋俯瞰朝臣,最终将目光放在年轻男子身上。 “阶下何人?” 他道:“回陛下,臣下赵岘,是为讨伐东瀛倭寇献身,臣下原在青州府赴任守城小将,几次破获倭寇攻城,今特来自荐。” 朱元璋起身再看他,青州位属于山东,倭寇几次进犯,百姓受尽折磨,之前有关青州的折子来报,抗击倭寇最勇猛精进。 当时只对主将封赏,朱元璋惊于他敢献身,能入宫至此,想必是哪个爱卿助力,朱元璋默默看了一眼李善长。 “朕再思虑斟酌,今日先到这里,退朝。” 朱元璋被近侍护送离去,这事没有表态,赵岘直接被晾在这,他不紧不慢地起身准备离开,大臣们各自散去,谁也没有因为赵岘的出现而接近,不过是被皇上晾在这的毛头小子,尽出洋相,只有赵岘没有因为冷落而怀疑自己。 赵翰春急忙寻找赵岘,谁知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急得他在殿外打转,赵岘是他的侄儿,他和赵岘的父亲是同父异母,各自成家后再难相聚,唯有这个侄儿赋闲时常来京师,这一次竟然连书信都没有就偷偷进宫了,还搞出这么大的阵势。 他只得先去出宫回家,周明策在内殿侯着,此外还有赵岘。 周明策上前与朱元璋靠近禀复,近日大臣的可疑动向,包括近朝前与李善长发生的事。 最主要的是搜罗李善长的罪状,这韩国公的爪牙遍布,加上开国功臣这个声名,除掉他没那么容易。 周明策离开的时候看见跪在外殿的赵岘,匆匆一眼而过,他被皇上留在是在商议什么。 下朝已经过了辰时,周明策回到宅子,赵堇柠起了大早吃早食,热腾腾的包子香味浓郁,她饿了一夜没睡好,周明策回来后就爱缠着她。 “我听下人说,你这几天总往外跑,去哪了?” 赵堇柠端来一碗糯米红枣粥放在他手边,“刚出锅的,小心烫了。” “你去哪了。” “医馆,我睡不好想找郎中调理身子。”赵堇柠说完咬一口包子,完全不在意周明策看她的眼神,疑虑。 “怎么,你嫌我花你的钱了?” 周明策喝了口粥,“夫人手艺好,这粥喝的爽口。” “家里的钱都由你管着,需要什么尽管买,无需担心,只要你把身子养好。” 那就没什么问题,赵堇柠拿到了男人吃的避子药,上次她还想等陈泱泱的使用感觉,如果无恙再给周明策用,如果吃出什么问题也好早点扔掉。 小荷进来报信,老爷来了,赵堇柠出门迎接,看见赵翰春小跑。 “柠儿,贤婿在吗?” 赵翰春这慌忙样子让赵堇柠担心不已。